姜云静吹了吹茶雾,轻抿了一口,抬眼道:“青云县地处京郊,素来安宁无事,怎会有如此猖狂的贼匪?”
“这个小的也不清楚,朝廷已派官兵清缴过纪次,可全都扑空了,倒像是那群山匪提前得了信似的。·咸?鱼.看~书¢枉¢ ′更`芯′嶵¢哙?几次下来,那群贼寇越发猖狂,都直接闹到了街市,真真是民不聊生。”
姜云静想了想,既然朝廷都屡次无功而返,这群山匪来头必定不简单,这庄子估摸着一时半会也难能有好的营生了。
“即是这样,管事也不用再顾着这边,手底下找个可靠的人来帮你就行。我如今回来了,有许多事都得劳烦你。”
李管事本也是两头跑,闻言自然乐意,连声应下。
不过,那书生为何会惹上这群山匪?看他的穿戴打扮也不似富贵人家子弟。
想到这,姜云静眉头微蹙,望向李管事,“你请大夫时可有透露是要治刀伤?”
“自是没有,这大夫乃是小人的旧识,嘴严得紧。”说到这,李管事觑了一眼姜云静的神情,迟疑道:“只是这人……为何会受这般刀伤?”
“此人是我在青云县附近的林子里遇见的,应当就是被那山匪劫了。`我^得!书!城* ′已?发,布\蕞~辛`彰`结,”
李管事闻言神色微变,他知道姜云静自小便是个有主意的性子,可也没想到她竟会如此大胆,只好苦笑道:“小姐这菩萨心肠还真是和夫人一样,想当年她遇见那位时也是见他困苦,便出手救下,还让老太爷出钱资助他读书赶考,谁承想后来竟会……”
姜云静不喜听见这些往事,冷声打断李管事:“这些就不要再提了。”
施人须当厄,姜云静并不认为娘亲当年之举有任何不妥,她相信即使知晓了结局,娘亲仍会那般抉择。娘亲错不在救人,而在将爱意错付于薄幸无德之人,才会落得那般孤苦而死的结局,而她则绝不会如此。
李管事告退后没多会儿,青棠从外间走了进来。
“小姐,那人的伤已包扎好了。”
第2章
别院正堂中,大夫来禀报了一趟。
被救男子身上好几道刀伤,虽则位置和深浅皆不致命,可毕竟一路上失血过多,若是一直高热不退,亦十分凶险。?k!e~k`a+n/s\h?u~.·c¢o`m?
人各有命生死由天,姜云静亦不可左右,知道后只吩咐下去用最好的药材便再没多管。
夜里睡下后,她做了个梦。
梦中她又见到了娘亲,她面目憔悴地卧在床上,一双手溺水般紧紧握住姜云静,嘴还一张一合似有话要说,可姜云静听不清,待到俯身凑近时,那双手却忽然一松落了下去,就像七年前那般,她没能抓住。
从梦中惊醒时,姜云静已是冷汗涔涔,再无睡意。
起身下床喝了半盏冷茶,心中仍旧积郁不散,便披了件薄斗篷走出了房门去外间散步。
行至西厢房附近时,她瞥见房中还亮着灯,这才想起来今日救下的男子。一种奇怪的念头浮上心间,或许他此刻已经死了?毕竟伤成了那样。
一阵略带寒意的夜风吹过,姜云静拢了拢身上的斗篷,不由自主朝那扇亮着烛火的房间走去。
推开门后,房中空无一人,值守的小厮也不见踪影。
姜云静犹豫片刻,缓步走到了床边。
檀香木雕大床上,男子静静地仰面而卧,姜云静此刻才终于瞧清了他的面容。
这人倒生得比她料想的还要好看不少,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长睫在烛光中投出两片深邃的阴翳,白皙面庞上渗出的点点汗珠则平添了几分使人怜惜的病弱之感。
姜云静不由得就多看了片刻。
直到男子薄唇间忽逸出低低的一声,她才停止了方才的打量,倾身去听他在说什么。
“水……”
他眉头紧蹙,神情痛苦,嘴唇则干裂如同旱地。
姜云静折身去后面的桌上倒了一杯凉水端回来,走到床前却愣住了,对方毕竟是男子。
可现下一时也找不到人。
犹豫片刻,她还是坐到了床沿,伸手轻轻扶起对方,将茶盏送到了他唇边。
“张嘴。”
对方似听懂了一般,唇间慢慢张开一条细缝。
杯口太大,水从嘴角溢出,顺着下颌滴落下来,一路流到随着吞咽而上下滑动的喉结处。
姜云静只好先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