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红着眼起身就要往大帐走,被李彤两步挡住。/咸¢鱼\看+书¨惘. ¢更-薪.最^全_
“够了,你去连将军面都见不上,先锋就要为你揽下一个驭下不严、冲撞上将的罪名。”
“还嫌她挨罚不多吗?”
李彤在她们当中最年长,一贯也是和气沉稳的性格,如今连她都罕见发火,冲动如杨浣笛张了张嘴,一时间直挺挺地杵在原地。娃娃脸夏淮安看着她俩对峙的情形,再也忍不住,无助地捂住了脸面。
“可是,可是……这时节去雪林跟蹲冰牢一样,我好怕老大出事……”
“万一冻死在那里,我们不知道,连收尸的人都没有,”她的声音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呜咽,“那么多值守点可以去怎么偏偏是雪林……要是谁能拦着不让她去就好了……”
阻拦?李彤长叹一声,那人决定的事若是这么容易阻拦,便不叫云飞了。!纨,本¢神¢颤- ~冕-费\越`毒/这么些年,她就没见过这位年轻先锋的意志被外人动摇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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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幽静,四周虫鸣鸟语。云飞靠在高高的树梢上,从这个角度看去,半个营地净收眼底。她想起李彤几人听到消息的反应,又忆起一刻之前,朱珙慈和地问自己今年大比的意愿,轻轻垂下眼睫,浅灰的眸光落在树影上,倒映出一种黯淡的深色。
“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寝帐里,孟兰捧着木碗犹豫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他觉得自己既然计划逃离这里,那么收集信息,弄清处境便是第一步。眼下,他只知道自己在深山野林一处俘虏营地里,至于哪座山,哪个方位,甚至驻军多少,所有的消息来源都来自这个女人,只有和她搭上话才能套出更多。
而女人听他开口,明显一愣,沉默片刻后才道,“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之前你都会盯着我瞧,孟兰小声在心里嘀咕。*0~d^i*a′n′k-a?n¨s¢h_u′.?c\o!m·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慢慢发现,这个女人好像……好像很喜欢看自己吃东西一开始他还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怎么会有人这么奇怪,后来发现还真给自己说中了,她就是个奇奇怪怪的人。
第一次吃饭的时候就是,非要他把面汤喝完,本以为是她故意想叫他出丑,可后来发现自己想那个的时候,这个人也会二话不说抱起他去外面,把着风,让他自行解决。对于这种孟兰心底羞耻但又无奈,他总不能溺在床上。
不过好在汤汤水水没吃几天,就换了别的。孟兰倒也能猜到,据说
北境酷寒,其国人酷爱食肉,似乎前朝就有北国使臣到访帝都,一日吃遍长安肉馆的事迹。那人吃完尤叫不满,称京城的肉菜做的糜软小气,不比本国滋味饱腹,可见其国人嗜肉程度,令人咋舌。孟兰心想这大概也是她们这些异族人普遍比汉人高大的原因之一吧。
所以说在嗜肉如命的北国军营,能吃到只有汉人爱吃的面食起初令他很惊讶,也不知道这山野老林她从哪搞来的。不过想也猜到东西必定有限,果然,后面就换了炙肉。他一开始还挺高兴,觉得不吃流食,自己能少麻烦那人,那种尴尬的接触也可以随之减少,事实证明他想简单了。
从前他疑惑为什么荤字后面总带个“腥”,直到咬下第一口有血丝的炙鹿腿,终于明白那是何种味道。
“怎么了,不好吃?”女人第一时间发现他的停顿,显然一直关注着他的反应。
“没……没有,挺好吃的。”
“那就好,我还怕你吃不惯,”云飞松了口气,看见少年破天荒的笑脸,心里有些高兴,“那这一盘都是你的。”
少年对上她认真凝视的灰眸,勉强维持住假笑,安慰自己没关系,她们吃得我肯定也吃得,正好我卧床还需要补一补。
那一晚,他偷偷抚着发酸的腮肉,如何入睡的已经记不得了,只知道后半夜腹痛如搅,云飞焦急抱他出去,回来又隔着衣衫给他揉了半宿的肚子。
“你不能吃为什么不告诉我,何必勉强自己?”她难得有些生气,可在一片昏暗中少年看不见她的脸,只听她声音四平八稳,像是在审问犯人。
或许黑暗给了他勇气,亦或者身子不痛快还被数落带来的委屈,再或者心底某个角落强压的羞耻感上头,毕竟,眼下躺在床上的他和那种为求舒坦眯着眼敞开肚皮的金丝虎,实在无甚区别。
他涨红脸:“我偏要勉强。”
狠下心,咬牙道:“……明日、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