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谋反被废、皇帝楚元鸿吐血昏迷的消息如同瘟疫般瞬间席卷了死寂的皇宫。/齐′盛?暁\税·罔¢ _已^发·布~嶵.歆′彰.结,
养心殿内乱作一团,御医们进进出出,个个面如土色。
消息灵通的朝臣们,无论睡梦正酣还是心怀鬼胎,都被这晴天霹雳震醒。
丞相裴峙几乎是踉跄着冲进宫的,这位老臣此刻须发凌乱,官袍的扣子都系错了一颗,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惊惶和绝望。
他刚穿过一道宫门,迎面便撞上了同样步履匆匆、脸色铁青的镇远大将军赵牧。
赵牧显然也刚得到消息,他身后跟着几个心腹将领,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戾气。
看到裴峙,他脚步一顿,嘴角咧开一个冰冷刺骨、充满讥诮的弧度,眼神如同淬毒的刀子,“裴相!好快的脚程!这是急着去……送太子最后一程?还是急着去……清君侧?!”
“你!”裴峙被这诛心之言气得浑身发抖,想要反驳,却见赵牧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意,一股彻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让他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赵牧冷哼一声,不再看他,带着人如一阵风般刮向皇帝寝宫方向。
裴峙看着赵牧杀气腾腾的背影,心彻底凉透了。
他知道,赵牧这是要去夺宫,要去控制皇帝,更要……为他的外甥楚平渊铺路!
承乾完了,裴家……也危在旦夕!
他失魂落魄地赶到景宁宫,皇后此时并未在皇帝身边,而是独自一人坐在空旷冰冷的大殿内,背对着殿门,身影单薄得像一片随时会飘零的落叶。¢纨! * +神\栈/ ¨已^发,布/最`鑫+蟑-截?
“娘娘……”裴峙老泪纵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臣……老臣无能!未能护住太子殿下!老臣有罪!有负娘娘所托!有负裴家列祖列宗啊!”
皇后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泪,只有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平静。
她看着跪伏在地、白发苍苍的兄长,眼中终于泛起一丝波澜,那是对至亲的愧疚与诀别:“大哥……是我……对不起裴家,对不起大哥,走到这一步,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叹息,“大哥,不必再为承乾费心了,保重……”
裴峙猛地抬头,眼中是孤狼般的决绝,“不!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放弃!豁出这条老命,我也要保下承乾!”
就在这时,鹰扬卫统领谢怀安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殿门口。
声音平板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丞相大人,陛下龙体危殆,此地不宜久留,请丞相即刻回府,无诏不得擅离!宫中诸事,自有鹰扬卫处置。”
裴峙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谢怀安,又看看皇后,皇后对他轻轻摇了摇头,那眼神是彻底的绝望和让他离开的示意。
“老臣……遵旨。”裴峙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他最后看了一眼妹妹那寂寥如死灰的背影,佝偻着身体,一步一颤地退出了凤仪宫。+小*税/宅/ _耕.辛`醉′全*深秋的夜风吹在他身上,刺骨的寒冷。
……
京都·丞相府·密室
烛火摇曳,将裴峙枯槁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投在墙壁上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
他枯坐在太师椅上,仿佛一尊失去灵魂的泥塑,密室的门被推开。
裴缜闪身而入,脸上竟没有半分惶恐,反而带着一种异样的亢奋和……期待?
“父亲!”裴缜快步上前。
“逆子!”裴峙猛地抬头,浑浊的老眼中爆发出骇人的怒火,他抓起手边的茶盏狠狠砸向裴缜!
茶盏在裴缜脚边碎裂,滚烫的茶水溅湿了他的袍角。“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鼓动太子铤而走险的?!你为何不阻止他!为何不告知老夫?!”
裴缜不闪不避,任由茶盏碎裂,他甚至向前一步,迎着父亲暴怒的目光,坦然承认:“是!是我鼓动太子的!”
“你……你!”裴峙气得浑身哆嗦,指着裴缜的手指都在颤抖。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这是把太子往火坑里推!是把整个裴家架在火上烤!你……你这是要毁了裴家百年基业!”
“毁了?”裴缜忽然笑了,那笑容在跳动的烛火下显得格外阴森,“父亲,您真觉得,楚承乾那个废物能成事?能担得起这江山社稷?!”
“住口!他是太子!是嫡长子!”裴峙怒吼。
“嫡长子又如何?”裴缜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