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抬起马鞭,指向远方:“让他们跑,跑得越远越好!”
“我要他们回到部落家乡,把番禺城下的一切,告诉每一个越人!”
“告诉他们,秦军有天雷助阵,神威天降!”
“告诉他们,与大秦为敌者,必被轰得尸骨无存。\x~i+a.n,y.u-k`s~.?c`o_m?反抗,毫无意义!”
李信话语平静,却洞穿人心。
“我要恐惧的种子,播撒百越。让‘天罚’的故事,成为越人吓唬孩子的童谣。”
“我要南越之地,从此再无人敢生反心!”
“杀戮只能征服身体,恐惧才能征服灵魂!”
任嚣呆呆地听着,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背脊升起。他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年轻许多的将领,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
这己经不是单纯的战术层面了,这正是是诛心之策。
当年的那个因为轻敌冒进而兵败楚国的莽撞少年,如今,己经成长为一个真正懂得如何运用权谋和人心的可怕统帅。
任嚣回想,数年之前的李信,轻敌冒进,兵败楚地,那是何等狼狈。
今日之李信,目光深邃,言语如刀,己然脱胎换骨。
他手中的炸药固然可怕,但比炸药更可怕的,是驾驭着这股力量的、李信的这颗心。
“我明白了。*兰,兰·闻·血! ?追,蕞,薪?蟑,洁_”任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李信躬身一揖,“将军深谋远虑,末将佩服。”
“打扫战场吧。”李信的语气恢复了平静,“把能用的兵器甲胄都收起来,伤员妥善安置,降卒……也一样。”
“降卒也一样?”任嚣有些不解,“按照惯例,这些叛军……”
“没有叛军。”李信打断任嚣。
“只有被贵族野心家蛊惑的无知百姓。告诉他们,大秦既往不咎。”
“愿留下者,可分田地,成为大秦子民。”
“不愿留下者,发三天口粮,自行离去。”
“将军,这是不是太……?”任嚣有些迟疑。
李信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太仁慈?”
任嚣连连点头。
李信摇摇头:“这不是仁慈,是攻心。”
“太子殿下曾言,我们要在这片土地长久立足,靠的不是刀剑,而是人心。”
“一个宽宏大量的胜利者,远比残暴的征服者,更容易赢得民心。”
他拍拍任嚣的肩膀:“再说了,这些人回去以后,会怎么跟族人说今天的事?”
任嚣想了想,恍然大悟:“他们会说秦军不但武力强大,而且仁慈宽厚!”
“去吧,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李信挥挥手。¢优^品?暁-税·网\ ,哽+辛′最,筷`
目送任嚣离去,李信抬头看向城墙上的秦字大旗。
他抬头看了一眼城墙上飘扬的黑色秦字大旗,心中却并没有太多喜悦,反而若有所思。
这场仗,赢得太过轻松了。
轻松得让他有些不安。
他很清楚,胜利的关键,并非他的战术有多么高明,而是他手中握着的那张不对等的底牌——“炸药”。
这种跨时代武器的出现,让所谓的兵法、谋略,都黯然失色。
他不禁想起了临行前,在咸阳宫的工坊里,那个比他还要年轻年轻,却比他更加沉稳冷静的背影。
“李将军,此为改装之后的炸药,威力巨大,切记,慎用。”
“它能为你赢得胜利,但也能为你招来无穷的觊觎和麻烦。”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真正的力量,不在于武器本身,而在于掌控武器的人心。”
那个年轻的太子殿下,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平静得像一汪深潭。
李信当时就觉得此物觉得此物定然不同寻常,但他也没料到这炸药的威力居然如此巨大。那些百越士兵的惨状,依旧还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今日他能用炸药碾压百越联军,明日,若是此物落入六国余孽手中,他们同样能用它来对付大秦。
他甚至能想象到,当张良把炸药的情报带回楚地时,会引起何等滔天巨浪。
一场围绕着这种新式武器的、更加残酷血腥的暗战,恐怕己经拉开了序幕。
它将超越国界,超越旧有的恩怨,成为所有野心家梦寐以求的利器。
天下,将因这炸药而陷入更深的混乱与争夺。
“任重而道远啊……”李信轻声叹了口气,拨转马头,向着城门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