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的大氅,又由乘着轿辇悄无声息离开,就如同从来没有进来过一般。
他其实不太意外这件差事会落在自己头上,毕竟江南的事处理不好,他死在江南便给了一个对江南动手的借口;倘若他真的查出来,那么江南世家的怒火都会集中他身上。
京城人都说他受宠,他曾经也是这样觉得的,总觉得自己在皇伯父心中的地位说不准和太子差不多。可渐渐他才看清楚,他从头到尾就是被当做一把刀养着,一把专门处理见不得人事情的刀。至于刀会不会受损,会不会废掉,则是完全不用考虑的事,毕竟后面还可以有无数把刀替换。
他自嘲地笑着,怎么早些年就完全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对那么点滴的温暖摇尾乞怜,像是一条狗般活着。一个生而克母、连父亲都不在乎的人,又有谁在乎?
不过他倒是想瞧瞧,他走上高位了,谁还能当得了黄雀。
秋日清冷,聚拢的雾气侵袭身体,却被大氅阻挡住所有寒气。于是雾气就化作水珠,落了满肩。
顾淮安被长乐推到庭院时,见到主屋还燃着的灯火,稍微愣了愣,才让人继续推他进去。才进门,他就看见了坐在椅子上分线的小丫鬟,神情专注,目光极为温婉。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两个人之间有过超出寻常的亲密,他此时才有小丫鬟确实生得不错的认知。粉唇桃面,肤色莹白,濡湿的杏眼里映着烛光,透着股说不出来的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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