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雀赌场顶楼的雅间飘着龙涎香，顾沉舟坐在梨木雕花椅上，军刺随意搁在膝头。,0`0?小?说*蛧￠ _已?发-布.最/鑫+彰\结?

秦娆踩着银线绣的软底鞋过来时，他闻见那缕香里混了点新酒的甜，像沾了蜜的刀尖。

"温了三壶'醉红妆'。"秦娆的手指抚过青铜酒壶，壶身腾起的热气漫过她眼尾的胭脂，"上回你说这酒烈得像西北的沙暴，我让地窖的老周多埋了半年。"

顾沉舟抬眼，看见她耳坠上的碎钻在烛火里跳——那是前日他从韩骁部下手里抢来的战利品，转手塞给她时她还笑他"粗心得像块烧红的铁"。

此刻碎钻映着她眼底的光，倒真像块化了的蜜。

酒盏碰在一起的脆响惊得梁上的铜铃轻颤。

秦娆垂着眸斟酒，酒液在盏中漾出琥珀色的波："这一杯，敬你救了我。"

"救？"顾沉舟屈指叩了叩桌面，酒盏发出清越的响，"上回在黑市赌局，是谁用身体替我挡了颗子弹？"他忽然倾身，指腹擦过她左肩的薄纱——那里有道极浅的疤，像条淡粉色的蚯蚓，"该我敬你才是。"

秦娆的耳尖瞬间红透，却仍端着酒盏笑："那便换个说法。

敬我们都活着站在这里。"

酒液入喉的刹那，顾沉舟眯起眼——这酒比记忆里更醇，烧得喉咙发暖，连带着心口那团总压着的火都松动了些。

他望着秦娆为他续酒的模样，忽然想起矿坑战场上她站在指挥车下的剪影，风卷着她的裙角，像团烧不熄的火。

"梅儿，把那坛花露酿拿来。"秦娆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是我亲手酿的，用的是后山野蔷薇，晒了七七西十九天的露。"

小梅应了声，捧着青瓷坛进来时，顾沉舟闻见了更清冽的香气——带着露水的甜，混着点青涩的苦。

秦娆接过酒坛，指尖在坛口抹了抹，递给他的酒盏里浮着朵半开的蔷薇："尝一口？"

他没接酒盏，反而握住她的手腕。

秦娆的手腕细得惊人，皮肤下的血管像青藤，他能摸到她脉搏跳得急："你今天太安静。+h_t·x?s`w_.*n′e′t~"

"安静不好么？"秦娆反扣住他的手，指甲轻轻掐进他掌心，"还是说顾大统领更喜欢我在赌桌上翻云覆雨的模样？"

顾沉舟被她逗笑，松开手接过酒盏。

酒液入口时他愣了愣——这酒不似寻常花酿的甜腻，倒像浸了月光的泉，凉丝丝的顺着喉咙滑下去，烧得胃里那团火更旺了些。

"宿主，检测到酒精混合微量'引梦草'成分。"洛璃的声音突然在识海响起，带着少见的急切，"建议控制摄入——"

话音未落，顾沉舟的太阳穴突突跳起来。

他撑着桌子想站起来，却见秦娆的脸在眼前晃成重影，龙涎香裹着蔷薇香铺天盖地涌来，连军刺的重量都变得模糊。

"秦...娆..."他哑着嗓子唤她，看见她伸手来扶，指尖擦过他的下颌，"你..."

"睡吧。"秦娆的声音像浸在温水里，"我守着你。"

意识沉下去的最后一刻，顾沉舟听见小梅轻手轻脚退出去的脚步声，听见烛芯爆响的噼啪，还听见自己心跳声里混着句极轻的叹息："这次换我护着你。"

再睁眼时，顾沉舟站在一片纯白的空间里。

洛璃的身影从虚空中凝出，发尾泛着星河般的光，不再是机械的电子音："情感共鸣进度100%，系统具象化条件己满足。"她抬手，指尖点在顾沉舟眉心，"是否接受'心灵共振'引导？"

"嗯。"顾沉舟揉着发涨的太阳穴，酒意仍未散，"什么破系统...挑这时候..."

话音未落，记忆的碎片如潮水涌来。

那是三个月前的黑市赌局，他替秦娆出头，惹了韩骁的人。

子弹破风的尖啸响起时，他正握着筹码转身，余光里瞥见秦娆眼里的狠戾——她不是往掩体跑，而是朝他扑过来。

"小心！"他喊出声时，她己经撞进他怀里。~8*6-z^w^w^.`c*o`m*

子弹擦过她左肩的闷响比枪声更清晰，血珠溅在他军牌上，烫得他浑身发颤。

"蠢不蠢？"他抱着她往桌子下滚，军刺己经出鞘，"赌局黄了大不了再开，命没了——"

"你命比我金贵。"秦娆咬着牙笑，血从指缝里渗出来，染红了他的袖口，"你要是死了，谁替我掀了韩骁的赌场？

谁替我...看海上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