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语调转柔,“往后也是名正言顺的宫嫔了,便赐座吧。”
“多谢娘娘!”安陵容再施一礼,在敬嫔下首的空位坐了下来,和下首的曹贵人点头致意。
曹琴默心中不忿,可看了看对面的富察贵人和沈贵人,到底先按耐了下来,虽不近人情,但有封号的贵人,连富察家的嫡出格格都压了下去,何况自己呢?
才刚落定,原以为今日风波暂歇,却不料齐妃又寻衅而来。
“旁人初次侍寝,皆往燕喜堂承接雨露。倒是瑾贵人好大的运道,竟得皇上移驾亲临!”
“齐妃娘娘谬赞了。”安陵容抬首,目光沉静,“齐妃娘娘谬赞了,能进宫伺候皇上的,哪个是没有福气的呢,昨日也是机缘巧合遇到了散心的皇上,念及嫔妾初入宫廷就受了伤,这才多照拂几分罢了”
她眸光不经意扫过皇后案前盛满金橘的果盘,“皇上宽厚体下,此等厚德,想来娘娘……自是深有体会。”
齐妃素来不善唇枪舌剑,如今以妃位之尊刁难一个贵人,竟也未能得手,胸中憋闷异常,却又不可指摘天子半字不是。喉间哽着一口气,只得讪讪道:“体、体会自是有体会的。”
皇后轻咳一声,腕间念珠缓缓捻动:“瑾贵人初入宫帏,行事或不谙深浅。齐妃你身为三阿哥生母,又是老人儿了,理当对新晋嫔妃多予教导提点。”
她目光掠过安陵容鬓角素雅的珍珠头面,言语间深意暗藏,“纵是闲谈趣事,也须谨记分寸,莫要……失了轻重。”
“嫔妾谨记娘娘教诲。”安陵容即刻起身,移至齐妃座前,亲手为其斟上一盏新沏的热茶。
“嫔妾见齐妃娘娘主动垂询,又是这般平易近人,心中欢喜,一时言语失了分寸,还望娘娘宽宏大量,莫要计较嫔妾年少不懂事。”
齐妃面上霎时红白交错,勉力接过茶盏,口中嗫嚅:“本宫原……原是玩笑之语……”
嗫嚅了半晌,方才又说了一句:“日后小心些便是了。”
“到底瑾贵人心思玲珑,体贴周全。”皇后含笑打断,适时终结了这场交锋,“今日便至此,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