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转了个圈,白网鞋碾碎一地的阳光:“看来陆连长眼中的杜采宜,应该是个迂腐的老顽固?”
陆时宴连忙摆手:“怎么会!”
将喉间那句“我从前觉得你没这种觉悟”咽了下去。
陆时宴的目光落在不远处晾晒的军装上,岔开了话题:“蛋蛋的父亲叫苏长忠,在79年自卫反击战期间,他带着敢死队的弟兄们送炸药包。”
“为了护着炸药包,他整个人都扑了上去。”
杜采宜见他出神,伸手碰他:“然后呢?”
“许爱花是他入伍之前在老家娶的媳妇,许嫂子这些年在大院一个人带着蛋蛋,也很不容易。”
“老苏/刚没的时候,许嫂子的情绪太不对劲了,领导也说想给她介绍对象,可她都拒绝了。”
“她说她不能对不起老苏,要好好把蛋蛋抚养成/人。”
“那你觉得呢?她是该守着,还是再嫁?”杜采宜突然停下脚步,任自己的裙摆在风中摇曳。
陆时宴没料到杜采宜的情绪转的这么快,微微愣了愣,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惋惜:“我觉得,她应该找个人作伴。”
“许嫂子才三十出头,不该把自己困住,也该找个知冷知热的人,好好过日子。”
“可是许嫂子太固执了,没人劝得动她,她的选择,我们只能尊重。”
杜采宜盯着陆时宴的侧脸,意外于他的说法。
她本以为会听到“军属就该守节”之类的话,没想到他却是愿意尊重许爱花的。
她忽然笑了:“陆连长,你比我想象之中的,要开明许多。”
两人再并肩前行时,杜采宜发现陆时宴的步伐不自觉的慢了半拍。
她的心情愈发雀跃。
“你们还知道回来!”两个人眼角还沾着未散的笑意,只是推开家门时,一声怒吼却让杜采宜推门的指尖猛地顿住。
陆明祖的声音。
他把手中的报纸抖得哗啦响:“你个孽障!”
“今天在大院里把这事闹大,很好看是吗?”
杜采宜看向陆明祖,没说话。
他自己也是有公职的人,为什么会对一个烈士遗孀有这么大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