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初歇的黄昏,临海城郊那栋孤悬崖壁之上的别墅,像一头蛰伏在阴影里的巨兽。+r?c,y,x*s~w..~c^o*m_
咸腥湿冷的海风从豁开的落地窗灌入,卷动着厚重的丝绒窗帘,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水晶吊灯的光线在光洁如镜的黑曜石地板上投下破碎而冰冷的倒影,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陈旧气息,混合着干草药焚烧后残留的苦涩,还有一种……淡淡的、若有似无的腥甜。
别墅中央,老者刘冲盘膝而坐,宛如一尊深埋地底千年的枯骨。他瘦得脱了形,裹在身上的宽大黑色绸衫空荡荡的,仿佛一阵稍大些的海风就能将他卷走,只剩下那身衣袍飘零。
深陷的眼窝里,两点幽绿的光芒微微闪烁,如同鬼火,映衬着那张沟壑纵横、毫无血色的脸,更添几分非人的阴森。
他枯枝般的手指结着一个诡异的手印,指节嶙峋突出,皮肤紧贴着骨头,透出一种死寂的青灰色。
距离他几步之外,白白胖胖的秦邪却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昂贵的定制西装紧紧勒在他臃肿的身躯上,勾勒出令人不适的弧度。
豆大的汗珠不断从他那油光发亮的额头滚落,滑过因紧张而微微抽搐的肥厚脸颊,“啪嗒”、“啪嗒”地砸在冰冷的地板上。¢x?x~s/s\y*q′.·c_o^m,
他粗重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压抑的嘶嘶声,整个人如同搁浅在岸边的鱼,他死死盯着刘冲手臂上那枚狰狞的赤红色蜈蚣刺青,眼神里交织着恐惧和一种病态的期待。
时间在死寂中粘稠地流淌。
突然,那蜈蚣刺青猛地扭曲了一下,仿佛活物在皮下游走挣扎,一道刺目的火光毫无征兆地从中迸发出来!
那光焰瞬间吞噬了蜈蚣的形态,只留下一道刺眼的灼痕,随即化作一缕带着焦糊气息的青烟,袅袅散开,彻底消失。
“呃啊——!”
盘坐的刘冲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如同砂纸摩擦的闷哼,他猛地睁开双眼,那两点幽绿鬼火剧烈地跳动起来,死死盯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臂,枯瘦的脸颊肌肉因惊怒而扭曲抽搐。
“想不到……”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像是两块朽木在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刻骨的寒意:“在这小小的临海城,竟藏着能灭我‘血线蜈’的高人!”
这阴恻恻的话语如同冰锥,狠狠刺进秦邪的神经。-第\一?看?书¨网* +追?蕞*芯¢璋¢劫~
他浑身猛地一颤,肥肉波浪般滚动,本就惨白的脸瞬间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连声音都变了调:“刘…刘神仙!您…您是说…秦正那老不死的,被人给救了?!”
刘冲缓缓转过头,那双绿幽幽的眼睛如同探照灯般钉在秦邪惊恐的脸上。
他嘴角咧开一个极其难看的弧度,露出参差不齐、泛着黄渍的牙齿,喉咙里发出“桀桀桀”的怪笑声,在这空旷死寂的大厅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慌什么?”刘冲的声音带着一种毒蛇吐信般的嘶嘶感:“就算秦正真走了狗屎运,被哪个不开眼的家伙拔了蛊,也不过是多喘几口气罢了。”
他枯瘦的手指神经质地搓动着,眼中幽光炽盛,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贪婪:“只消再过两日!等那场拍卖会上,‘血髓玉’落入我手……”
他猛地攥紧拳头,骨节发出“咔吧”脆响,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阴冷气息骤然弥漫开来,连大厅里摇曳的灯光都似乎黯淡了几分:“届时,这天下间……还有谁能挡我刘冲?!”
秦邪被这股阴寒气息激得打了个哆嗦,后背瞬间又沁出一层冷汗,但他立刻反应过来,脸上堆砌起最谄媚的笑容,腰弯得几乎要折断,语气腻滑得如同涂了蜜糖:“刘神仙法力无边!神通广大!那血髓玉注定是您的囊中之物!小的能为您鞍前马后,实在是三生有幸,祖坟冒青烟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用眼角余光觑着刘冲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试探:“只是…刘神仙,那‘血髓玉’,当真…当真如此厉害?值得您这般人物屈尊等候?”他搓着手,肥胖的脸上挤满了好奇。
刘冲鼻腔里发出一声轻蔑至极的冷哼,如同毒蛇在嗤笑地上的蚯蚓,他那双绿眼珠斜睨着秦邪,冰冷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针:“秦邪,你真以为,凭你口袋里那几个叮当作响的铜板,就够资格请动我刘冲,耗费心血替你下那‘血线蜈’?还让我在这腌臜地方枯等这些时日?”
“是是是!小的糊涂!小的该死!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秦邪被那目光刺得一缩脖子,点头如捣蒜,肥胖的身躯笨拙地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