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长廊到了后院,有一块人造的中式园林景观, 假山流水, 几棵矮松, 亭子里一张两座的茶桌。?a.b\c_w+x·w+..c¢o_m*池子里除了飘荡的水草,现在还空空如也。
林应元边斟茶边说:“设计师跟我说, 一向都是养红鲤鱼,但我看了看设计图,总觉得太单调。”
“其实红鲤鱼的品种也有很多,同样的色调,更有利于园林景致和谐。”
林应元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有道理。”
她话锋一转:“只不过,我还是觉得颜色多一点更好看。”
“您心中已经有答案了吗?”
林应元笑了笑,翻开茶桌上那本设计图,一一指给他看:“这个品种色彩更鲜艳,但我听说攻击性很强,如果养在池子里,恐怕其他鱼啊龟啊都活不了了。这个品种呢,虽然短寿,但短期内放在这个池子里,又和谐又漂亮。有人给我推荐了这个,说是——取中庸之道,还有——不计前嫌。”
她说完,抬头看钟誉的反应。\j*i?a,n`g\l?i¨y`i*b¨a\.·c`o¨m¢
钟誉扬唇一笑:“我也是听说,有的鱼看起来温驯,但难免咬一次人,代价却很大。尤其是咬过一口之后。”
林应元摇摇头:“你不能为了一点小概率的风险,放弃那么大的收益。”
“我倒不觉得这个风险是概率问题,反倒是时间问题。当然,您可以提前预测,及时抽身,但我想,和整个系统融合的时间太长,也没那么容易分离。”钟誉呷一口茶,淡淡笑道,“我是说鱼。”
林应元依然是那副举重若轻的模样,只是神情严肃了不少:“阿誉,你发给我的文件和报告我都看过了,我许久不在国内,对宁城的化工发展还是缺乏了解的。”
“您虽然不在国内,但一直很关注柏氏的动向。”
她垂眸,用茶盖轻撇了两下泡沫:“不假。”
钟誉扩展了他的笑意:“您肯定能猜到,今天我来,是可以许诺给您柏氏与元坤合并后您也得不到的东西。\s.h′u?q·u?n′d_n¢s..^c,o·m-”
“说来听听。”
“您离开柏氏后,工程部的改革已经推翻了您在时的制度,客观来说,有利有弊,但看目前的发展前景,应该不是您所期待的。”
林应元示意他继续,钟誉说:“华安要柏氏,看中的是工程部的价值,其他都可以删减掉。您在国外这么多年,始终挂心宁城的化工发展,看中的也是工程部的价值。我们的目标趋向是相同的。华安能够保证在收购后扩大工程部的核心位置,并给予您全部的信任。”
“换句话说,当年您在工程部是什么样,收购之后,境况只会更好。”
从利益考虑,林应元是商人;从过程考虑,工程部是林应元的心血。
她再建一个元坤,也没有办法复刻当年在柏氏工程部的辉煌。
这是钟誉和盛明之还是盟友的时候,盛明之分析的结果,现在她不想干这些了,钟誉能看出来。
他一语中的,但林应元没有急着给他答复,只是说:“我会考虑。”
“现在的时间恐怕没有那么宽裕。”
林应元笑笑:“阿誉,这么好的方案,给任何一个稍逊于柏氏的公司,都不会有太多犹豫的时间,你怎么就非柏氏不可?”
他敛眸,手指在茶杯上点了点:“柏氏工程部的价值有目共睹。”
林应元眯着眼睛笑了笑:“我虽然在国外,不过你和明之结婚的事情我也知道了。”
这个话题起得突兀,钟誉没想到她会说这个,甚至没想到她语气里可能很早就认识盛明之。
“你们俩的倔脾气如出一辙,一个像你妈妈,一个像她妈妈。”
他不是不惊讶的,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提起来却像旧友一样:“您见过盛阿姨?”
“不提往事。”林应元笑意淡淡,多年身居高位让她有了不怒自威的气质,即便语气温和,神情看上去还是有些锋利,“人人都说少惟跟钟华安长得像,我看你跟她才最像。”
这像一句无意义的闲谈,钟誉没有应声。
他只是想起来某一年的春节他去美国看盛明之,那时候他们已经结婚了,她课业重不能回国,他以出差的名义去加州。盛明之当时就说,你跟妈妈挺像的。
他说哪里像。
盛明之说除了脸,哪里都像。
在这几个孩子一起长大的少年时代,几乎从来没有人提起过过往,有关于钟华安中断又捡起的一段婚姻,有关于钟誉的亲生父亲,还有钟华安跟盛温的关系。现在又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