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炽灯在诊所的天花板上,发出令人烦躁的滋滋声响,仿佛在诉说着某种不安。
林夏的手指紧紧的攥着那张印着曼陀罗花的恐吓信,纸张边缘己经被她捏得发皱。
她的后颈渗出的冷汗,顺着脊背缓缓的滑落,将白大褂的领口洇出了深色的痕迹,如同她此刻愈发沉重的心情。
走廊外面传来了张老那双旧皮鞋叩击瓷砖的声响,规律而缓慢。
林夏心中一惊,慌忙将信纸塞进了抽屉,金属锁扣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诊所里格外的刺耳,仿佛暴露了她内心的慌乱。
“丫头,先喝一杯热茶。”张老的声音温和而沉稳,他将一只搪瓷缸轻轻的推到了林夏的面前。
褐色的液体表面,漂浮着几颗融化不全的方糖,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氤氲的热气袅袅升起。
老人布满老年斑的手按住了她颤抖的指尖,“城东社区医院明天有联合义诊,你跟我一起去。”
他的目光深邃而关切,“该看的病要看,该查的事也要查。”
义诊当天,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救护车的鸣笛声便混着晨间的市井喧嚣,打破了城市的宁静。
林夏背着医药箱,在拥挤的人群中艰难地挤进社区医院临时搭建的大棚。
帆布顶棚被风掀得哗哗作响,仿佛随时都会被狂风撕扯开来。
诊台前面己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穿碎花裙的老太太摇着蒲扇,满脸不满地抱怨:“林大夫再不来,我这高血压药都要断顿了!”声音里满是焦急与期待。~g,g.d!b`o`o`k\.¢n*e_t^
林夏刚打开血压仪,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急诊通道突然传来了重物拖拽的声音。
三个农民工神色慌张地抬着担架闯了进来,担架上的伤者小腿被钢筋划开了巨大的伤口,暗红色的血珠正顺着担架缝隙,一滴一滴地滴在水泥地上,在地面晕染出一朵朵触目惊心的“红梅”。
“大夫救救我兄弟!工地脚手架塌了!”为首的汉子安全帽歪在脑后,脖颈青筋暴起,声音里带着哭腔,满是对同伴的担忧。
与此同时,大棚的另一侧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一位穿着香奈儿套装的贵妇,正攥着爱马仕丝巾捂住口鼻,脸上满是嫌弃。
她尖细的嗓音穿透了嘈杂的人群:“我预约的VIP问诊呢?你们就这么对待商会理事夫人?”
她脚边的保姆正举着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某私立医院的转诊单,似乎在证明贵妇的身份与要求的合理性。
人群突然骚动起来。一位抱着啼哭婴儿的年轻母亲被挤到角落,她满脸焦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孩子滚烫的额头贴着退烧贴,却仍在不停的抽搐,情况十分危急。
林夏手腕上的医用手表发出震动,显示当前心率112次/分,她知道自己必须保持冷静。
深吸一口气以后,她扯下听诊器挂在脖子上,那金属的触感让她稍稍的镇定了下来。+h.o/n\g+t-e~o¨w^d?.~c~o^m¢
“请各位安静!”林夏抓起角落的手持扩音器。
她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了整个大棚,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外伤患者优先处理,需要立即清理创口缝合。”
林夏转头对志愿者喊道:“小王,带产妇和婴儿去隔离帐篷,准备水银体温计!”
她的眼神坚定而冷静,有条不紊地指挥着现场。
然后她又快步的走向贵妇,语气沉稳地说道:“夫人,您的症状需要做动态心电图监测,现在就可以安排。”
消毒水的味道在闷热的大棚里愈发刺鼻,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林夏戴着橡胶手套处理伤者伤口,碘伏棉签擦拭过血肉模糊的创面,伤者疼得首冒冷汗,身体忍不住的颤抖着。
她一边安抚着伤者,一边专注地进行清创工作。
林夏眼角的余光,瞥见张老正在指导护士给婴儿灌肠退烧,老人的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牛皮笔记本。
那是他们记录可疑医案的专用本子,此刻它安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在等待记录新的线索。
处理完外伤患者,林夏顾不上换手套,首接给贵妇做心电图。
打印机吐出的波形图显示心肌缺血,她在病历本上唰唰写下医嘱:“建议住院观察,情绪波动会加重病情。”
贵妇盯着她胸前的工牌,眼神中满是不屑,突然冷笑:“年纪轻轻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