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群反复咀嚼着这些字,试图从中分析出有用的信息。+w,e′i`q,u?x,s¨._n¢e?t+
“红白”,指的是婚丧之事吗?
红事和白事相冲撞?
“背阴莫坐”,是指不能坐在阴暗的角落?
还是说,不能坐在没有阳光的地方?
这么黑的天哪里有阳光?
他眉头紧锁,随即又无奈地松开。
不行。
靠他自己,根本分析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他所掌握的信息太少了,就像一个盲人,只能摸到大象的腿,却无法想象出大象的全貌。
这些零碎的线索,如果不能和父亲那边的信息整合起来,就毫无意义。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等待父亲的指令。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到了他的面前。
“文群,该走了。”
是郑峰的声音。
郑峰弯下腰,低下头,嘴唇凑到郑文群的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急促地说道:
“有什么发现,现在立刻告诉我。”
“我身边没人。”
郑文群身体微微一颤,但脸上依旧是那副痴痴傻傻的模样,口水顺着嘴角流下,仿佛根本没听懂父亲在说什么。
但他却用同样微不可闻的声音,将墙壁上那血字,一字不差地复述给了郑峰。′d,a~w+e/n¢x?u/e¨b/o`o!k-._c·o′m*
“红白相冲,背阴莫坐。”
“算盘轻拨,莫惊亡魂;”
“镜中非我,莫唤真名;”
“阴阳结合,魔临唤我;”
郑峰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默念了一遍,脑中电光石火般闪过无数念头,但脸上却不动声色。
他首起身,对着远处一首注视着这里的墨霖投去一个饱含歉意的微笑,然后才转过头,用一种充满爱怜的语气,对郑文群柔声说道:
“走,爹带你去看病。”
他说着,伸手将郑文群从棺材里搀扶起来,动作轻柔。
在旁人看来,这只是一个慈爱的父亲在照顾自己痴傻的儿子。
郑文群顺从地被他扶起,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身后,目光呆滞,脚步踉跄,将一个傻子的形象扮演得淋漓尽致。
父子二人一前一后,缓步向着高堂外走去。
他们的离开,并未在这片鬼哭狼嚎般的喜庆氛围中,引起任何波澜。
那些纸人依旧在疯狂地扭动着身体,发出刺耳的尖笑和哭嚎。
郑峰带着郑文群,穿过光怪陆离的纸人宾客,终于走出了喧嚣的高堂。
一出门,
一股阴冷的夜风便扑面而来,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他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那个静静矗立在廊下的身影。.微-趣·暁/税_枉? `已^发¨布,蕞+欣-彰_结`
墨霖。
他在昏黄的灯笼光影下,显得愈发诡异。
郑峰搀扶着郑文群,脚步不停,同时嘴唇微动,声音再次压成了细线,传入儿子的耳中。
“听着,有个纸人主动找我,说要给你治病。”
“我觉得他就是这个副本的关键人物,一个披着纸皮的鬼东西。”
“一会我带你过去,记住,无论发生什么,千万不要暴露,你就继续装你的傻子。”
“剩下的,交给我来跟他周旋。”
郑文群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之前的踉跄。
他喉结滚动,用几乎无法察觉的气声回应道:
“爸,你一个人……可以吗?”
那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担忧。
郑峰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
“你从哪还能找出第二个人来帮我?”
这句反问,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父子二人的心头。
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
“对了,他叫墨霖。”
郑文群轻轻地点了点头,脸上痴傻的笑容愈发灿烂。
他明白了自己的定位。
从现在开始,他不再是一个可以并肩作战的伙伴,他只是一个挂件,一个用来迷惑敌人、让父亲能够放手施为的道具。
奇怪的是,当他们走出高堂后,之前周围那些那些游荡的纸人,对他们视而不见。
他们己经变成了这片诡异世界里,无足轻重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