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打电话了吗?喂?城安部吗?我报告,我要报告——]
公、主号|沉舟。+b¢o+o_k′z¨u¢n¨._c+o?m~渡/海。楼
[啊啊啊啊——!!我的腿!我的腿!!我要疼死了——我真的要疼死了!有没有人来救救我啊?!]
[呜呜……呜……]
陆桥倒在血泊里,无数种混乱的嘈杂洪水一样卷进他的耳朵。不久前他的脑袋疼得还像是一团浆糊,但此时此刻每一种声音在他脑海里突然变得无比清晰。
玫瑰花瓣铺在他身上,花香和腥味混杂成一种复杂的味道。他说不出来那像是什么。只觉得有无数朵小花,牵连着红色的藤蔓,缓缓在空中飘起来。
忽然,有个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
他挣扎着抬头看,大雨里,红蓝两色的警灯交替驶来,而后齐刷刷地停下。然后车门里冲下来许多腿,白色的,黑色的……
[分局第二小组已到达事故现场。¨兰?兰′闻`穴! ¨最*新′章*结!耕_歆?哙*]
[报告!这里发现一名重伤患者!请求优先紧急救治!]
[各部门同事注意,现场犯罪嫌疑人非法持枪,注意警戒!]
再然后。
陆桥在沉重的呼吸声中,瞥见了一双干净的白球鞋。他正一步步向陆桥走过来。
陆桥拼尽全力想要抬头看清那是谁,但身上的伤实在是太重了,好像有什么骨头已经被石头砸断,于是他只能望见蓝白色的校服长裤。
在大雨里一尘不染。
陆桥动了动手指,想要呼唤他的名字。
下一刻,那人像是读懂了他的想法一样,缓缓蹲下身,将他的手,搭在陆桥的手上。
……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不是从小就想当一个演员吗?只要填了这张志愿表,你就能顺理成章读上你想要去的学校!为什么要放弃??为什么??”
“陆桥……你冷静一点。你要明白,天底下不是所有人……都有你那样的家庭。·搜*嗖·小/说?王′ ·勉¢沸-悦/渎!”
“我都说了,如果我们以后读上一所大学,我们可以勤工俭学,我们可以一起负担起你的学费,我都已经说过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唯一的朋友,你难道还不信任我吗,乐乐?”
“不……不是这个意思……”
“一开始我是因为你,才去的戏剧社,也是因为你,我才能我家里那个撕破脸都要读艺术。你现在要去念师范,不就是要抛弃我吗??”
“不……你别这样……你听我解释。你现在在家吗?我马上去找你,当面跟你说清楚!”
“你太让我绝望了!商乐!”
“喂?陆桥?喂?喂?陆桥?”
……
轰——!!
“大雨天的!你他妈怎么开的车啊?!我……等等……车、车底下……是不是死人了……?”
“打电话……快、快打电话啊!!”
……
[嘟……]
[嘟……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嘟……您所……]
[嘟……您……]
[嘟……]
……
“对不起啊,陆桥,害你在原地等了那么久。”
渐渐地,他望见蓝白校服转了身,渐渐走远,像是在向他致意道别。
陆桥虚弱地趴在废墟里,一滴眼泪从他的眼眶里跳出来,沿着他的鼻梁缓缓滑落,最终砸在地上。
他想爬起身来,追着那个离去的影子奔跑。但全身粉碎的疼痛像是虫子一样,蚕食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于是他只能用模糊的视线望着自己的手,指甲缝里血和泥混在一起,两条乌黑的杠。
“从今以后,陆桥你就往前走。再也别回头看了,行吗?”
陆桥的指甲深陷在土地里,一圈一圈的雨水涡渲在他的手边。顷刻间,压在他身上的碎玻璃碎石头碎木头,顿时都化作长了翅膀的萤火虫,向上飘,然后不断向上飘,飞向苍穹深处看不见的那一头。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瞬,他感到从未有过的轻盈。
我……不欠你们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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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故现场匆匆的人影中,高璟文跪在雨水里抱着女孩,不断拍着她的脸:“娜娜……娜娜你坚持一下……你不是说见不到楚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