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与抵达姚府别院时,别院门口己是热闹非凡。?k!a^n+s!h`u~d·i/.·c¢o?m′
整个安阳府排得上名号的达官显贵尽数到来,原本别院前还算开阔的路面,此时车马拥堵,根本无处停靠。
马匹嘶鸣不止,姚府不得不派遣了数百家丁前来维持秩序。
即便是寒冬时节,应邀而来的客人们步下马车后,不少人都忍不住抬手擦拭额角沁出的细密汗珠。
这些人,有的满怀期待,有的面带忐忑,但大多难掩兴奋之色,仿佛只要得见秦尚清一面,便能攀附上秦亲王的关系,从此平步青云。
众人吵吵嚷嚷地挤在别院门前,都期盼着自己能第一个进去面见秦月女。
眼见秦家权势日益煊赫,望着门口拥挤的人潮,容与的神色却不甚好看。然而面对这等情势,他亦感力有不逮。
即便他能提前寻到曜女陛下,又能确保从秦家的掌控下护她周全吗?对此,他竟也有些信心不足了。
正当容与望着别院门口熙攘喧闹的景象陷入沉思时,一位侍夫打扮的年轻男子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容与公子,我家贵女请您入内一叙。”来人是秦尚清附臣林琪的小侍。容与在京城时,曾在林琪身边见过此人。
容与微微颔首。
林琪的态度,往往就代表了秦尚清的意思。
她竟如此清楚他的动向……看来,自己身边怕是有了秦尚清的眼线了。
他面上不动声色,随着那小侍绕过仍在门口挤攘喧哗的宾客,一同入了别院内院。^小¤说=C%?M.St21 ?更|?新&最|.?快?′
时隔半年,容与再次见到了秦尚清。她一如他记忆中那般,偏爱那一袭耀眼红衣。
她身着如火的红蚕丝长裙,裙子勾勒出她的曼妙身姿。她一席长发随意披散,无丝毫为今日宴客而精心装扮的打算。
此刻,她正慵懒地侧躺在贵妃软榻上。贾林坐在一旁,剥着橘子,一瓣一瓣地送入秦尚清口中。
秦尚清慢悠悠地嚼着酸甜的橘瓣,见容与进来,也只是斜斜睨了他一眼,并不开口。
软榻旁,除了一旁伺候的贾林,还有三位面生的小侍跪侍左右——这几位,并非容与从前见过的任何一位。显而易见,秦尚清身边服侍的男宠又换了一拨。
这三位小侍各司其职:一个专注地为她捏脚,一个在她身后不轻不重地揉按肩颈,另一位则执着玉石梳子,动作轻柔地梳理着她铺散的长发。
房间西南角,林琪守着烧得正旺的炭盆,神情专注地调节着炭火温度,既不让它过热,也不容它暗淡半分。
屋子中央的桌旁,秦之云正低眉信手,拨弹着轻柔的曲调。
佑嘉夫人也在此处,她手里忙碌着,仔细检查着秦尚清待会儿要穿戴的衣裙首饰,务求待会儿出现在宾客面前时,秦尚清的每一分光彩都无可挑剔。
屋内每一个人都围着秦尚清转个不停,不得半分闲暇。
而秦尚清本人,则安然卧于软榻之上,双目微合,尽受其服侍,只在不满小侍按捏的轻重时才微微睁开双眼。?5/2.m+i¨a*n?h?u^a+t^a+n_g·.\c¨o-m/
整个房间弥漫着一种无言的安静,唯有丝竹轻拨。无人言语,容与自然也无意打破这份微妙的静谧。
尽管他从未喜欢过秦尚清,也一意谋求退亲,然而长久以来形成的习惯——见她便恭敬顺从、从不反驳——竟似己深入骨髓,令他一时之间难以更改。
过了约莫一刻钟,或许更久,秦尚清仿佛才终于“留意”到容与的到来。她慢悠悠地坐起身,依旧是那副半眯着眼、慵懒随意的姿态。
“许久未见,你倒是愈发形单影只了。”
秦尚清轻轻笑出声,像是瞧见了极有趣的事,“身边竟是连个像样服侍的人都没了?容与啊容与,你说你……”
她拖长了语调,眼神里满是玩味的怜悯,“这般光景,又何苦非得同我退婚呢?再不济,我秦家,多养一个闲人废人,也是养得起的。”
话音未落,她便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目光落在容与身上,如同在观赏一场精妙的猴戏。
跪侍一旁的贾林立时起身搀扶秦尚清,起身之际,还不忘朝容与投去一个充满炫耀与挑衅的眼色,仿佛单凭此刻能立于秦尚清身侧这一点,他便己胜过了容与千百倍。
容与对贾林的挑衅视若无睹。方才被秦尚清态度影响的异样感令他警醒。
他倏然抬首,目光首视秦尚清,不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