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箱上,手肘撑着曲起的膝盖,手掌拖着脸。/t^a+y′u¢e/d_u·.·c/o-m-
冷冽的眼睛静静地盯着面前墓碑上的人像,微笑着,好像也在回视着她。
“三年了,你觉得我梦寐以求的地方,怎么样呢?”
“……”
“昨天梦到你了,想起了一些事情,忽然觉得你很无耻,所以就快点回来骂你。”
“你这个,不讲信用的——鬼。”
“……”
凌晨时分,柏黎冷得要命。
墓园没有人气,风在一排一排石碑中穿梭,带出点声响。
杜画就裹着件单外套,在阶梯上坐一会儿,念叨着来都来了,陪你看一会儿日出,又在想,不知道这个鬼的魂魄现下在不在这里,不然,几个小时就都变成她一人的独角戏了。
逐渐明亮的地平线上,露出了一个太阳的角。
整个天地越来越清晰,黑暗消退,或者说,光明又重新来到地球上,把虚空填满。
杜画拎者行李箱,站在台阶上,轻轻嘱咐道:
“回来了,就记得来梦里告诉我一声。\k*s^w/x.s,w?.`c.o/m~”
这话语又迅速消散在空中,和朝晨新鲜的空气露水,染在缝隙中的杂草尖上。
风回来时,人影早已消失不见。
—
白港。
云鼎雅苑,高楼平层里。
下沉式客厅的茶几上,胡乱地摆放着几只酒瓶。
沙发旁,酒杯碰撞的声音不绝。
苏芷怡看着旁边坐在地上的人将液体一饮而尽,嘴角抽了抽,轻轻抿了一口。
“你有没有想过,”
“……她万一是想要严辞拒绝你,彻底淹灭旧情复燃的火苗,那你打算怎么办?”
谭煖皱眉瞪她,“你这张嘴里就不能说点好的?”
苏芷怡嫌弃道,“我只是觉得你希望渺茫,提前给你做好最坏的设想而已,美梦固然叫人沉醉,可是醒了之后来自现实的巨大打击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更何况,你这种表面看着正经内里闷骚一个的爱情犟驴,面对画画姐这种天降白月光,时刻崩溃是再正常不过的ok?”
谭煖忽然有所顿悟,点点头,
“也对。/1′1.k′a?n¨s,h!u¨.*c¨o′m~”
苏芷怡哼一声,说,“是吧。”
谭煖看了她一眼,笑,“真不愧一起长大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怪不得我经常看你不顺眼又讨厌不起来,原来我们这么像。”
“滚蛋呐,”苏芷怡踢了她一脚,“我超正好嘛?”
“我们家阿雅就喜欢我这一挂的。”
“得了吧,她可不是喜欢你的人设,你真以为自己能骗得过人家?”
“就你清高无装饰,真实做人,那你觉得,画画姐那样的人,能看上你什么?”
谭煖默了一下,闲淡地把酒杯放稳,说,
“就因为她是那样的人,所以从来不会辜负别人的真心,只是需要时间,让她看到而已。”
“可是她似乎不太愿意和你有太多交集哦?一辈子看不到,那要怎么办?”
“那还能怎么办?就等呗。”
“你又不可能……等她一辈子吧。”
谭煖扯着唇角,“为什么不可能?”
扭头反问一句,“要是段舒雅一辈子不接受你,你会怎么办?”
“……好吧。不,但这又不一样啊——”
苏芷怡反驳道,
“我和阿雅现在都很幸福了,虽然我还是会有时候不敢置信……你不一样啊,”
“画画姐……算了,好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就别说,看着就行了。”
谭煖转头,看向窗外。
“反正怎么样,到最后,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一辈子那么长,她总有脆弱的时候,我不信,我一直守着,就那么永远那么坏运气,”
“如果她有了别的可能呢?”
苏芷怡看谭煖。
“那我也要等,我要看,要看着她最后会怎么过,怎么活,如何幸福,又如何死去。”
“客观上她的人生里可以没有一点我的影子,但我不在乎,”
“我只要我剩下的半辈子里面都是她,就行了。”
谭煖虚空地看着前方,喃喃自语,
“幻想中的她是她,睡梦中的她是她,记忆里的她是她,现实里的她还是她……只要我心里还有她,她就一直在我身边,在我眼前。”
苏芷怡发自肺腑地感叹道,
“这么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