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卧室里,牧师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悄无声息间睁开了两片眼皮。′E?Z^小+说?网_ \追.最`新′章+节\
空气里仿佛残留着一股杂种吸血魔身上特有的恶臭气息,惹得牧师微微蹙了眉。
午夜两点。
青年从卧室里走出来的时候,脚步声轻到像只森森鬼影,脖颈上的银黑色十字项链甚至没有沾染上一点活人体温。
牧师走到外面时就见迟病不知为何半夜不睡觉竟然独自一人站在院子里的狗笼边上,阴冷而惨白的月光下,他像是正在垂眼盯着边上的铁笼。
狗崽并未像白天那样躲藏在狗笼底下不肯出来,竟然对着迟病主动露出柔软的肚皮,像是彻底成了一个由迟病随意摆弄的玩具,两只黑黢黢的眼珠表层蒙着一层薄薄泪花。
只是迟病没有用鞋底踩它的肚皮,只无动于衷的盯着它这副谄媚样。·完\本*神^站\ ,免′费~阅,读′
狗崽像是感受到了牧师身上那股恐怖的邪魔气息了,却没有像白天时那样夹着尾巴躲进笼子底下瑟瑟发抖,像是有主人撑腰了似的,甚至躺到迟病脚边主动用肚皮蹭他的鞋面。
迟病亦像是感受到了牧师的气息,侧过些脸往边上瞥了一眼,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梦游症发作时眼神光冰冷而涣散,瞳孔无法聚焦。
牧师动作像是停顿了一下,随后缓缓朝着迟病走了过来想搭话。
只是走到迟病身旁两米处的时候,牧师毫无征兆的嗅到一股异香,瞳孔悄无声息间猛地收缩了一下。
那是一股能吞吃掉一切自制力的带着惊人蛊惑人心味道的阴冷异香,几乎能让人头颅里的理智与克制都化为黏黏糊糊的浆液。
牧师从未嗅到过这样的味道,只是那异香仿佛埋藏在土壤的最深处,冒着让他浑身血液躁动的浓烈香气,几乎支配着他的这具躯体,但他嗅不到味道的源头,无论他用手指怎样去抠挖土壤,也无法掘到地底那冒着异香引诱着他的东西。*l_a~n!l^a?n,g?u*o`j′i^.?c~o-m+
迟病像是才正眼看了走近自己的牧师一眼,他感受到了青年突然变得急促的喘息声,亦嗅到了牧师皮肉之下那股血腥气。
迟病白天清醒时无法抵御牧师故意放出的这股血腥气,只是不知为何,夜里梦游时却像是拥有着人类绝对无法拥有的冷酷自制力。
他甚至只是抬起两片冷冰冰的眼皮面无表情瞥了牧师一眼,就仿佛身上拥有着恐怖气息的邪魔在他眼中只是跟他脚下的小公狗一样软弱无力的存在。
牧师却彻底沦陷在那股找不到源头的异香之中,他的身躯几乎陷入了一种比复生期时更加猛烈的酸软无力之中,灵敏的嗅觉被刺激得麻钝。
青年身躯酸软到整个人都靠在狗笼边上才能勉强站住,梦游症状发作的迟病的注意力像是终于被他吸引了,他习惯了人类在他面前露出的种种狂热丑态,像是盯着只发情的猫那样居高临下间盯着牧师,他突然像是想逗猫似的,做出了一个有些恶劣的举动——故意用猫薄荷去引诱发情的野猫。
迟病眼神光涣散的冰冷眼瞳里一闪而过一点灰黑邪祟气,在牧师面前划破了手掌。
划破手掌那一刹那股异香在顷刻之间变得比方才要浓烈百倍,牧师瞳孔地震,整个身躯都被一股剧烈的胆寒感吞噬。
他身躯僵硬,整根喉管都被一股怪异冰冻感弄得连吞咽都艰难。
牧师已分不清那冰冻感带来的微弱刺痛感究竟是快感还是什么,在一股眼皮瑟缩感里整具身躯都在发抖,身体无力到任由面前的迟病摆弄着,眼眶里眼白甚至已经多过于乌黑的眼球。
迟病眼神光仍旧是涣散的,他抬起些手掌,冰冷手掌上的星点血液滴落在青年下颚上,血液甚至顺着牧师脖颈滑落进衣物深处,沾湿了那银黑色的十字项链。
牧师下意识的想伸出猩红舌尖去舔舐他手掌上的血迹,不知为何身躯又瑟缩了一下,像是不敢在迟病面前这样,牙齿尖端陷入下唇软肉里一声不吭忍受着。
梦游症发作的迟病却做出一个更加恶劣的举动,像是在用逗猫棒逗猫似的,漫不经心间抓住了牧师藏在衣物深处的十字项链送到牧师嘴旁。
牧师彻底陷入某种东西崩塌带来的剧烈耳鸣声里,眼皮像是又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随后缓缓伸出艳色舌尖去舔那银十字泛着寒光沾血的尖端。
脚边那狗崽又在用肚皮讨好的蹭迟病,不知为何突然尿了。
迟病才稍微低了头颈,嗅到了这小公狗沾到自己鞋面的尿液骚臭味,他像是兴致被打扰突然便感到无趣了,懒得再逗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