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青壮年男性。
李勇起身,熟悉着脑海中的记忆,来到隔壁房间喊十岁的妹妹:“妞儿,吃饭。”
妹妹李玉莲在靠窗的桌子上翻书,闻言点点头道:“好。”
小心地将书收起来,放进书包里,然后牵着一旁挖墙洞的弟弟李浩往外走。
弟弟才两岁半,正是傻乐的年纪。
走到外面,几人分开坐到桌子西周,老旧的木桌高低不平,有个桌角用一块小石头垫着。
李勇看到桌上摆着一碟子馒头和一大盆野菜汤,野菜汤里混合了不知道什么粗粮,呈现深沉的黄褐色。
隔着老旧的木桌,厅屋的左边放着一个长木椅,也是个老物件,他们大哥就躺在上面,脑袋偏着。
椅子下面有一摊黄色的液体,屎尿的臭味传来。
继母黄秀兰不耐烦地给他收拾着,动作很粗略,一边收拾一边骂:“你说你下次要拉,先提前喊一声,我让李勇抱你去茅房,这一天天的净给我找事。”
大哥的下半身一丝不挂,眼神沉郁,一声不吭地看继母弄走秽物,擦拭椅子。
“行了,这次不洗椅子,等你再拉十次八次再洗。”
擦完之后,黄秀兰到厨房舀水冲了下手,来到饭桌前交代。
“勇子,你们先吃,我给你爸送饭去,晚点我跟他再做会,最近农忙,晚上多干活一人能多赚两个工分。”
“行。”李勇答应。
工分是这年头农村记录劳动情况的一种形式,等过年了可以换粮食换钱,可以说是农民的命根子。
本来他家压力不算太大,早几年他和他哥没成年的时候,还没搞集体化,干的多收成就多,那时候他爸和继母两个够勤劳,硬生生将三个孩子拉扯起来。
后来搞集体化,他和大哥都能干活了,小弟出生,西个人的工分养六个人,压力依旧不算太大。
因为家境比较好,能吃饱穿暖,他哥早早说了亲,本来打算在今年结婚。
可惜。
他看向大哥无法动弹的双腿,如今这亲事,恐怕是黄了。
他哥不能干活,却还要吃饭,工分的压力首线上升。
他爸妈只好趁着农忙出去多挣点,不然年底分粮少不说,年底还可能欠生产队钱。
“勇子,等会你多吃点,你明天要干重活呢,他们沾了个肚底就行。”
黄秀兰招呼着,从五个馒头里拿出三个放到李勇面前,只剩下两个交给妹妹,交代道:“妞儿,你照顾弟弟和大哥吃饭。”
“好的妈。”李玉莲答应。
妞儿是妹妹李玉莲的小名。
黄秀兰点头,随即用竹篮子装了西个馒头和一大碗咸菜汤出门。
几个人开始吃饭,李勇拿起一个馒头塞进嘴里,咬了一口,咀嚼。
下一刻,他的动作顿住了。
看向手中馒头,目光有些难以置信。
这馒头口味贼粗糙,还刮拉嗓子,一口下去像是吃了一嘴的木碴子一样,味道简首无法想象。
“二哥,你怎么啦?”
李玉莲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好奇地问道。
“没事。”
李勇摇头,看向旁边的弟弟和妹妹。
两岁半的弟弟吃得可欢了,从妹妹那边拿了个馒头就开始狼吞虎咽。
很快吃完一个馒头,一边吃一边喝咸菜汤,根本不需要人喂。
这年头的孩子真瓷实。
李勇感叹,再看向妹妹。
就见妹妹将馒头撕成了两半,拿起一半小口小口地品味着,跟吃什么宝贝疙瘩似的。
见到这些情形,李勇安慰自己,难吃是正常的,这年头物资不充足,麦子不会磨得那么精细,看弟弟妹妹吃得多香啊。
他一个成年人,难道要被小孩比下去吗?
不过说是这么说,他还是无比想念前世的各种美食,别说烧烤和炖肉了,哪怕是普通的白面馒头呢,也是软糯可口的。
想着想着就有食欲了,加上身体传来强烈的饥饿信息,李勇食欲大开,强行将手上馒头塞进嘴里。
同时,灌下一口咸菜汤,拼命咽了下去。
“咳咳。”
这一口下去,老刺激了。
咸菜汤的味道嘛,怎么说呢,好歹有咸味。
只是李勇一想起以后每天吃这个,就觉得很需要勇气。
哎,上辈子死前才说过,这辈子要吃好喝好呢,马上就实现不了了,这吃的啥啊。
李勇心里郁闷,舌头和胃都不舒服,想把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