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海的冬雨又湿又冷,像刀子一样往骨头缝里钻。·l¢o·o′k¨s*w+.!c-o′m,
我们刚过拱北口岸,默哥就打起了那把破伞,伞骨断了三根,被风一吹,歪七扭八。花蕊走在最前头,踩着路面的水坑,溅起一圈圈涟漪。和上次去澳门摸河不同,这回谁都没吭声,像是默契地省着力气。
十一月底的珠海,水货生意兴隆,街上三步一个水客,拖着大包小包往港澳方向赶。招牌下乱七八糟堆着走私的松下vcd、索尼md机,塞满了油腻腻的塑料袋。小偷小摸的也不少,成群结队的港仔靠着栏杆抽烟,看到内地姑娘就吹口哨。
"目标盯准了没?"我叼着根劣质红双喜,用胳膊肘碰了碰默哥。
默哥把手揣进破夹克的口袋里,肩膀上已经湿了一大片:"金玉满堂,实打实的地下场子,明着是棋牌室,暗地搞猫腻。扫过两次黄,漏网之鱼。"
"监控咋样?"
"九六年装的老松下,掉渣的货,三个坏了俩,剩下那个跟瞎子似的。"默哥啐了口痰,"看场子的都是本地烂仔,三脚猫功夫,标准的废物。"
二十分钟后,我们站在了目标跟前。
"金玉满堂休闲中心"几个大字挂在二楼,霓虹管只亮了一半,闪得人眼晕。楼下贴满了《少林足球》和《大话西游》的海报,半遮着一堆废旧麻将桌。门口一个穿红马甲的小子蹲在地上玩bp机,头都没抬一下。
"都记住没?"默哥最后关头还不忘叮嘱,"场子的头儿,细眼李,广东台山人,靠捞偏门发家的,八九年就混这片了,在珠海有几分薄面。"
我和花蕊按计划先进场,装成内地来的小康夫妻,默哥则留在外围盯梢。推门就是一股子老烟味,夹杂着霉味和汗臭,冲得人直皱眉。
一楼确实是正经棋牌室,五六桌老头子打麻将,烟灰缸堆得跟小山似的。?齐/盛.晓,说\蛧- .冕.废^阅^独¢角落里挂着台老旧松下彩电,放着周星驰的《少林足球》,声音开得震天响。
穿过一道半掩的木门,踩着嘎吱作响的楼梯上到二楼,才算进了"风口"。
场子不大,也就三四十平,摆着五张赌桌,门口一个昏昏欲睡的保安,手边放着半瓶老白干。
天花板上挂着三个监控球,跟装样子似的,其中一个摇摇欲坠,电线都露在外面了。墙上贴着几张港星海报,早就泛黄发皱。
"老板,来点什么?"一个满脸横肉的服务员凑过来,浑身酒气。
"二十一点。"我掏出一沓皱巴巴的百元大钞,刻意露富,"什么数都行。"
服务员眼睛一亮,立马换上笑脸:"里面请,贵宾室。"
所谓"贵宾室",不过是后面隔出来的小间,摆着两张赌桌,桌布边角都磨破了,筹码上满是油腻指印。
当晚没几个客人,三个广东老板模样的人在角落低声嘀咕,肩膀挨着肩膀,不时往外瞟,一看就是行家。还有一个胖子特别显眼,腰挂bb机,脖子上粗金链子晃来晃去,穿着件花得能闪瞎眼的衬衫,坐在百家乐桌前摆谱撕钱。
按照事先约定,花蕊先去百家乐那桌探路。她今天特意化了浓妆,穿着件低领毛衣,一坐下就掏出中华烟,点上一根。不到五分钟,已经有两个男人凑过去搭讪。
我则坐到二十一点桌前,装作大大咧咧的样子,先掏出两千块拍在桌上。
"慢着点,慢着点,今儿刚开张,输多了可别砸场子。"荷官是个四十多的男人,眼袋浮肿,手指泛黄,发牌时懒懒散散,透着股子疲态。
"行啊老哥,都是出来玩的,你可得手下留情啊!"我故意说得大声,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第一把我就输了五百,装出一脸郁闷。接连又输了两把小的,才开始真正"开工"。+0`0·小,说′徃+ *埂+歆_最.哙\
这种破场子,监控跟摆设似的,连荷官都不专业,简直就是送钱。我甚至不需要用什么高端手法,最基本的"栽耙"和"放水"就够了——趁着荷官走神的功夫,左手装作整筹码,右手拇指轻轻一推,把21点的牌换成19点;
等他发牌时,我借着掏烟的动作,偷偷在几张关键牌的边缘做了"眼熊"也就是其他老千嘴里的“下汗”——用拇指甲在边缘留下肉眼几乎看不见的凹痕,摸上去有点粗糙,手感一捏就知道。
最妙的是那个胖子,看我连输几把,主动凑过来搭腔:"哥们手气不行啊!要不换我这桌?我刚赢了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