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还真被冀容白那张脸给……
她用力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纷乱的思绪甩开。
重新回到内室,墨川已经离开。
冀容白靠坐在床头,手中拿着一卷书,正看得入神。
茅清兮走到床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冀容白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率先开了口:
“夫人回来了。”
茅清兮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后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为什么要回答他?
冀容白放下手中的书卷,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茅清兮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她索性直接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柔软的床榻带着淡淡的馨香,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
冀容白侧过身,用手支着头,静静地看着她。
他如墨般的长发随意披散在枕上,越发衬得他面色苍白。
茅清兮闭上眼,努力不去想他。
可冀容白的气息却无孔不入,丝丝缕缕地缠绕着她,让她无法安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茅清兮昏昏欲睡之际,
子时更声响起。
她猛地睁开眼。
起身,悄无声息地由窗而出。
她前脚离开,冀容白亦睁眼。
墨川如幽灵般自窗外掠入,低语:
“主子,华岑现于碧云楼。”
冀容白眸光一凛,翻身下床,声寒如冰:
“本将军亲自去会他,看他今夜,是否还能藏得住性命。”“哟,赵公子,您可是好久没来碧云楼了,我们香儿姑娘可是日日夜夜盼着您呢,茶饭不思,人都瘦了一大圈!”
孙妈妈扭着水蛇腰迎上来,脸上的笑容像是能掐出水来,声音更是甜得腻人,仿佛裹了一层蜜糖,还带着勾子,要勾人心魂。
赵公子“啪”地一声打开折扇,扇面上画的是一位搔首弄姿的美人。他摇着折扇,大模大样地走进碧云楼,鼻子里哼了一声:
“少拿这些狐媚子来搪塞本公子!今儿个,我是冲着你们这儿的头牌雪苏姑娘来的。听说,她回来了?”
孙妈妈在碧云楼迎来送往多少年,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她眼珠子一转,就知道这位爷是为何而来。她脸上的笑容更盛,却带着几分精明:
“赵公子真是神通广大,我们雪苏姑娘前脚刚进京,您后脚就知道了。”
赵公子一听这话,眼睛都放光了,原本虚浮的身子也瞬间来了精神,像是打了鸡血一般。
“快,快给本公子安排!再晚,可就没好位子了!”他急不可耐地催促着,恨不得立刻见到雪苏。
茅清兮今天特意乔装改扮,换上了一身男装。淡青色的长衫穿在她身上,显得她英姿飒爽。她头上戴着玉冠,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扇面上题着一首不知名的诗。
她缓步走进碧云楼,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风流气度。
孙妈妈迎来送往这么多年,见过各式各样的客人。但像茅清兮这样的,她还真是头一回见。这身打扮,这气度,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她心里暗自琢磨着,脸上却丝毫不露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