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大,我说你急也没用,这日子谁敢下海,没听说郑家安排在虎门水师的三十艘沧海船,半日不到就喂了海龙王!”
茶棚里穿绸衫的泉州商人压低嗓子,手指无意识的盘剥着身前那南洋玳瑁做的算盘,
“虎门水师的尸首都漂到伶仃洋了,我家掌柜的货船这几日也都不敢出港,这可都是钱哪,你说这屯门弯何时就来了这一伙强人!”
“嘘,小声点,据说那伙人来头大着呢,两广总督都吃了个大亏。”
“在不出海,船舱里的茶叶就烂了,豆芽都要长成豆苗了!”
陈顺昌又是砰砰的敲了两下烟锅子,
“大伙这样等着也不是办法,要我说,不如冒险出海一试,听说这伙强人最近一首在绞海盗,这南洋没了海盗,还怕个球!”
“人家还让你将海船开去那捞什子香港岛交易嘞,你咋不去!”
泉州商人苏百川将面前的算盘珠子一拍,脸上满是不屑!
“去就去,将这批货卖出去总比烂在船舱里强。”陈顺昌一口黄牙一咬,霍的站起来。
“怕就怕在人家把你骨头都吞了,这年头敢开港口的可没几个善茬...”
陈百川这话一出,刚刚还骚动的众人又安静了下来。
而就在这时,码头上忽然骚动起来,两匹快马踏着青石板疾驰而过,马背上驿卒背插三根赤羽,竟是加急的军报。
茶棚众人噤了声,目送驿马冲进潮州参将府。
须臾间,府门内传出参将赵之璧的怒吼:
“放屁!郑家船队纵横南海二十余年,如今折在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手里,还要老子去帮忙找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