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高大的城墙在身后急速退去,化为地平线上的一道灰影。¢E·Z+小`说^网` ^无+错^内¨容^十二匹神骏的驿马,如同十二支离弦的箭矢,撕裂了初秋黄昏的宁静。马蹄铁在官道的夯土路面上敲打出密集如鼓点般的爆响,卷起滚滚烟尘。马背上的驿卒,身体紧绷如弓,伏低身形,目光死死锁住前方蜿蜒的道路。他们的怀中,紧紧箍抱着此行的“使命”——那沉甸甸、金灿灿、散发着惊人热量的“火锅金牌”罐。
疾风扑面,却吹不散萦绕在驿卒鼻端那股霸道绝伦、无孔不入的香气。
尽管罐口被特制的软木垫圈和螺旋金属盖密封得严丝合缝,但那内里蕴含的、如同岩浆般炽烈滚烫的牛油底料,其香气的穿透力似乎超越了物理的界限。一丝丝,一缕缕,顽固地、持续不断地从罐体的细微缝隙中渗透出来,混合在驿卒狂奔带起的风里,顽固地钻进他们的鼻腔。
那是一种何等酷烈的煎熬!
滚烫牛油厚重的脂香,如同最醇厚的诱惑,疯狂地刺激着唾液的分泌,驿卒们喉头滚动,口腔里瞬间被泛滥的口水淹没,胃袋也发出咕噜噜的、不合时宜的哀鸣。然而,紧随其后的,是花椒被高温逼出的、如同无数细针攒刺般的酥麻感,顺着鼻腔直冲天灵盖,熏得人头皮发麻,眼前阵阵发晕。辣椒的灼热辛香更是霸道,如同无形的火舌燎过呼吸道,带来一阵阵灼烧般的刺痛和抑制不住的呛咳欲望。
“咳…咳咳!”一名年轻的驿卒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抱着罐子的手臂却丝毫不敢放松。*微-趣?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他感觉自己不是在传递军情,而是在抱着一个活着的、不断喷吐辛辣烟雾的妖怪!口水与眩晕齐飞,腹鸣共呛咳一色。这滋味,比连续狂奔三天三夜还要磨人。
更糟糕的是,身下的伙伴——那些训练有素、耐力惊人的驿马,此刻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焦躁。
动物敏锐的嗅觉,对这浓烈、陌生、充满侵略性的复合气味反应尤为激烈。马匹们不停地打着响亮的响鼻,喷出大股大股的白气,硕大的头颅焦躁地甩动着,试图摆脱这萦绕不去的“妖氛”。有些马甚至开始偏离直线,步伐变得凌乱,速度明显受到了影响。它们不明白主人怀里抱的是什么,但那可怕的味道让它们本能地感到不安和抗拒。
“吁——!老伙计!稳住!稳住啊!”驿卒们不得不分出一只手,用力勒紧缰绳,拍打着马颈,用急促的安抚声试图让躁动的坐骑平静下来。一边是怀中被香气“污染”、不断挑战忍耐极限的烫手金罐,一边是身下因异味而抗拒狂奔的伙伴,驿卒们在生理与精神的双重折磨下,汗流浃背,苦不堪言,只能咬紧牙关,将鞭子抽得更响,用更严厉的呵斥逼迫马匹继续冲刺。
日落月升,星斗满天。官道上,驿站如同散落的明珠,在夜色中亮起点点灯火。当驿马喘着粗气,口吐白沫地冲进第一个驿站时,早已在此备好健壮替换马匹的驿丞和马夫们立刻迎了上来。?k!a^n+s!h`u~d·i/.·c¢o?m′
“快!换马!金牌急递!”驿卒几乎是滚鞍下马,声音嘶哑地吼道,急切地将怀中那依旧散发着惊人热度和诡异浓香的金罐,递给前来交接的下一棒驿卒。
就在这交接的瞬间,罐体在剧烈运动后温度更高,密封似乎也因颠簸出现了极其细微的松动。当金罐从一人手中传递到另一人手中时——
“嗡!”
仿佛打开了一个无形的香气炸弹!一股比沿途泄露强烈十倍、百倍的霸道浓香,如同决堤的洪流,猛地从罐体的细微缝隙中爆发出来!滚烫牛油的脂香、花椒的酥麻、辣椒的灼烈、各种香料混合的奇异诱惑……瞬间弥漫了整个驿站小小的院落!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正准备牵马的驿丞,手僵在了半空,鼻子不受控制地狠狠抽动了几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金罐。马夫手里的刷子“吧嗒”掉在地上,嘴巴无意识地张开,喉结上下滚动。等待换班的驿卒们更是齐刷刷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般聚焦在那小小的金罐上。整个驿站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只有马匹不安的响鼻声和众人此起彼伏、难以抑制的吞咽口水的声音。
“咕咚…”不知是谁,响亮地咽了一大口唾沫。
“这…这金牌…”驿丞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指着那散发着致命诱惑的金罐,“…怎么…怎么这么香?比醉仙楼的招牌菜还勾人!”
“闻着…闻着像是…牛油?花椒?还有…好多香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