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啰!嗦!一!句!试!试!”
他猛地抓起那包沉甸甸、油乎乎的红油底料,在手中掂了掂,暗红色的油脂从裂缝中渗出,沾了他一手。他往前一递,几乎要戳到秦桧的鼻子尖,脸上带着一种极其“诚恳”的狞笑:
“朕!就!请!你!吃!这!个!”
那浓烈到刺鼻的辛辣气味扑面而来,熏得秦桧眼睛发酸,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他看着刘禅手中那包暗红色、油光发亮、还在微微渗油的不明物体,再联想到昨日那罐红呼呼的肉臊子…一个极其恐怖的、源自古老酷刑的联想,如同毒蛇般瞬间攫住了他的心神!
炮烙之刑!
烧红的铜柱!
滋滋作响的皮肉!
弥漫的焦糊恶臭!
“轰——!”
秦桧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眼前仿佛出现了地狱般的景象!刘禅那“诚挚”的笑容,在他眼中瞬间化作了阎罗的狞笑!那包渗着红油的“东西”,就是烧红的烙铁!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什么离间计,什么权谋,什么政治斗争,在这位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行事如同疯魔、且掌握着生杀大权的皇帝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再多说一个字,那包散发着地狱气息的“红油烙铁”,就会真的糊到自己脸上!
“陛…陛下…臣…臣…”秦桧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嘴唇哆嗦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踉跄着后退,官袍下的双腿抖得如同风中的芦苇,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再也不敢看那包红油,更不敢看刘禅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只是如同躲避瘟疫般,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刘禅的方向胡乱拱了拱手,然后像只受惊的老鼠,转身,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失魂落魄地退回了自己的班列之中,死死地低下头,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地砖缝里。
整个大殿,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落针可闻。
只有那包被拍裂的红油火锅底料,还在御案上散发着浓烈、霸道、令人窒息的辛辣气息,以及一丝丝…油脂渗出的、细微的滋滋声。
刘禅看着秦桧狼狈退下,这才重重地哼了一声,像是打赢了一场大仗。他随手将那包沾满了红油的火锅底料丢回案上,发出“啪嗒”一声轻响。他转向岳飞,脸上瞬间切换成了阳光灿烂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个怒发冲冠、拿“红油烙铁”威胁宰相的人根本不是他:
“岳将军!别理那老匹夫!朕信你!就像信相父一样信你!”他用力拍了拍胸脯(拍得自己咳嗽了两声),“这包宝贝,”他指了指案上那渗油的红油块,“是朕让御厨特意给你熬的!吃了它,浑身是劲!火气旺!骂金狗的声音都响亮!比当年李严那厮气病相父时吃的药管用一万倍!你拿着!回头涮肉吃!管够!”
岳飞:“……”(他看着案上那包散发着地狱气息的“战略物资”,再回想刚才秦桧那如同见了鬼般的表情,生平第一次,在朝堂之上,感到了深深的、彻底的茫然。这朝堂…这皇帝…这世界…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