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图律,不光要审人,还得让人信。”
“要是连自己账都理不清,那还审什么?”
——
三日后,长阳街头巷尾开始贴出新告示:
【图律三册·初令:自即日起,凡三千营兵士、图律堂吏、长阳百姓,皆须按号入册。三册挂于正案堂右堂公开,百姓可查、可问、可举。凡故意隐瞒、毁损、篡改者,罪加一等。】
百姓看完之后,议论纷纷。
“这不就等于,谁也藏不住了?”
“对啊,从此以后死了人、丢了东西,不怕没人管,就怕你不报。”
“我听说连俺家那条街的王三瘸都登记上了,说是‘街坊废役一人,不能征兵’,啧啧……”
“图主这是玩真的啊。”
堂内,三本册子并列摆在石案上。
案前牌匾上写着:正案三纪。
陈渐看着牌子,沉默了一会儿,说了句:“这仨玩意儿,迟早比我管用。”
李桃在旁边咧嘴一笑:“那不挺好吗?以后你真挂了,也不用怕别人乱改你的事。”
“你咒我?”
“我夸你。”
“……滚。”
三册刚铺下去,图律堂这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京里的人就到了。
这回没打招呼,连封信都没带,干脆利落,一匹快马冲进西门,马蹄都快踩断了。
来人是个锦衣小官,腰里挂着朝廷使节腰牌,胸口绣着飞鱼标,还特意带了两名“监察史随员”跟着,摆明了不是来问好,是来找事的。
刚进正案堂门口,守卫一看那身打扮就皱眉:“你哪的?”
那人一抖腰牌:“文昌都察院副使夏得仁,奉旨监察长阳图律行事,图主可在?”
“你谁啊?”李桃扛着刀从堂后头走出来,刚从兵营练刀回来,身上还带着一股汗味,一脸不爽,“你找谁?”
“找图主陈渐。”那夏得仁鼻孔冲天,“我是奉了太后的懿旨——”
“懿你个头。”李桃一把拎过他胸前的飞鱼绣,拎起来看了一眼,“你这身破皮子还是去年款呢,太后今年改凤纹了,你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