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旧墓。
不到午时,查出第一个问题。
曹雪送来卷宗:“西镇去年战死二十八名旧兵,按图律应火葬,但有六人因家属提出‘入土为安’,转为土葬,批文上是郭子泉亲批。”
陈渐点头:“这六具尸体就是样板。”
“其他的,是有人照着做出来的。”
叶青薇也来:“后勤那边三个月前批过一笔特殊料,理由是‘旧兵训练’,但调走的军械总重远超记录,绢布、铁甲、假发、血浆、木架都有。”
“申请人叫‘冯显’。”
“是白石镇后营教头。”
李桃一听这名字,皱了眉:“又是冯家人?”
“又是跟东厂扯得上边的那个冯家?”
陈渐冷笑:“冯思远是前监使,冯义堂是东厂旧头,这个冯显是打小在冯义堂家吃饭的。”
“他要是真干了,后头肯定不止他一个人。”
“把人抓回来。”
当天夜里,冯显还在白石镇训兵,火铳兵直接压着他进了正案堂。
人一进门,陈渐抬头就问:“尸兵,是不是你弄的?”
冯显一脸镇定:“不懂你说啥。”
“雷雨夜,旧兵装,死而复动,这不是你能想出来的?”
冯显耸肩:“图主冤枉人了,我就是个带操练的,我哪有那本事?”
李桃当场抽出刀,刀背贴脖:“你要再嘴硬,我先削点肉给你清清脑子。”
冯显一抬手:“慢着慢着!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是……是东厂余党让我做的,说是要让我‘练一队人’,吓一吓图主。”
“我问吓完干嘛,他们说会有新的监使来,到时候我能直接调成兵使。”
“我……我想着这也不是真打仗,吓一吓,吓一吓……”
“你吓死人了。”
陈渐淡淡一句,“你让图律司的兵发疯,你让百姓夜里不敢开门。”
“你这一吓,毁了图制的脸。”
“你知不知道?”
冯显跪下:“我该死……我不是故意的……”
陈渐不再说话,起身走到他面前。
“你不是害一个人,是害整套制度。”
“所以——”
“杀。”
那夜,冯显被绑上堂口,斩首示众。
他的尸体,被送进西镇那口被挖开的“假墓坑”。
用他自己的尸体,埋他造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