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云呈回到书房,手中的狼毫笔第三次蘸墨,却迟迟未落在宣纸上。!d,a′k!a~i\t?a~.\c-o?m¨
墨汁顺着笔尖滴落,在纸上晕开一片乌黑的痕迹,如同他此刻烦躁的心情。
“峰年。”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日低沉三分,“什么时辰了?”
守在门外的峰年连忙进来:“回侯爷,巳时刚过。”
施云呈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派去的府医如何说的?”他状似随意地问道。
“回少爷,府医说姨娘的身子并无大碍。”
话说这么说,但以往每日巳时整,苏挽烟都会准时出现在书房门外。
今日却不见人影。
若真是无碍……难道连饭也不吃了?
施云呈心头涌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这感觉来得莫名其妙,却让他坐立难安。
峰年犹疑不定地问:“主子,是要传沈姨娘过来吗?”
施云呈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色一沉:“多嘴!”
但他的脚步却已不由自主地往偏院的方向迈去。
峰年:“……”
原来不是要传唤,而是要自己过去。
他挠了挠头,愈发觉得自家主子的心思难测了。
偏院,整个院子静悄悄的。¢d·a¨n_g′y`u′e`d?u`._c¢o¢m′
到今天,施云呈才注意到连个守门的丫鬟都没有。
所以也无人通传他的到来。
施云呈走到门前,本该推门而入,却在听到里面隐约的水声时顿住了动作。
透过已经半开的门缝,屋内氤氲的水汽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香气。
他的瞳孔一缩,只见半透明的屏风,能看到后方浴桶中若隐若现的身影。
屏风后的身影稍微动了动,水便漾起一声轻响。
施云呈知道此刻自己于情于理都应当立即退出去,但整个人却像被钉在原地一般,目光无法从屏风上那道剪影上移开。
“谁?”
沈明玉一早就听到开门的声音。
能在这时候到她的院子里的,除了施云呈,她想不到别人。
所以她的心里一慌,可是很快又强行镇定下来。
“少爷?”
沈明玉转头,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眼里也划过一抹慌乱,“妾身不知您会来。”
施云呈这才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已经绕过屏风,站在了浴桶三步之外。
热气蒸腾中,沈明玉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雪白的背上,水面上花瓣恰好遮住了关键部位,却更添几分欲说还休的风情。
“身子不适?”他听见自己声音沙哑,目光却无法从女人浑圆雪白的肩膀移开。?j\i~n¢j^i?a`n,g`b~o`o/k,.\c!o+m¢
沈明玉不知道他所为何事。
只是今天的府医……她也不难猜到真正吩咐的人是谁。
毕竟苏氏,除了在催促子嗣上,并不管她的死活。
沈明玉微微侧身,让长发更好地遮掩前胸,却不经意间露出了更多肌肤:“只是吃坏了东西,连累少爷烦心了。”
水珠顺着她的锁骨滑落,施云呈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他本该为这不合礼数的场景感到恼怒,却莫名想起今日孟月对沈明玉出手的事情。
若不是他发现及时,沈明玉现在恐怕……
而女人的眼睛澄澈,至今对此一无所知。
“少爷若是无事……”沈明玉见男人不说话,想要起身,却又意识到自己未着寸缕,重新没入水中,激起一阵水花。
施云呈回过神来,忽然走到一旁的矮榻边,径直坐了下来:“你继续,我坐会儿。”
这句话说出口,连他自己都愣住了。
然而话都出来了,他不可能再自己拂了面子。
沈明玉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心里有些不可置信男人突然缓和的态度……
难道是前段时间的相处,他改变了想法。
如果是这样,她是不是可以尽快完成任务,离开施家。
“那少爷再坐会儿,妾身换件衣裳。”她故意将"换衣"二字咬得缠绵,果然看见施云呈面色不自然了一瞬,旋即佯装镇定地点头。
沈明玉深吸了口气。
她起身从浴桶里出来。
施云呈看着那抹纤细身影转入屏风后,布料摩挲声清晰可闻。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