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梦醒

“我都不知道，你后面为我做了这么多……”看金丝棠描述得风轻云淡，玉青凤难过地垂下了头。¨h¨u_a,n_x*i~a*n-g.j·i+.~n+e¨t¨

金丝棠轻轻抚着玉青凤的手：“跟你受的苦相比，这些算得了什么，只要你不怪我狠毒就好。”

“在下有些许疑问，不知二位前辈能否解答。”

萧允宸有些为难地打断了两位相顾情深。

金丝棠伸手：“但说无妨。”

“二位对这尊玉璧的由来是否知晓？又是如何进入到这玉璧的幻境之中？”

金丝棠看了看玉青凤，玉青凤会意，对萧允宸解释：“我只知这玉璧得来已久，我年少时，家主在一处矿地所得，据说当时天象异常，后山被天外来物击中，家主带人开采了数日，掘到一尊人高的玉璧。那玉璧质地非常，无法被切割雕琢，家主请修士卜算，说这玉璧只能以人气养之，于是这玉璧就一直被供养在玉家内院。”

玉青凤转眼又看向金丝棠：“我被封进棺材里的时候，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丧亲队伍遇到了流寇，那盗贼许是觉得我的棺材里有不少值钱的陪葬，他撬开棺材发现我一身红衣还睁着眼，且满手鲜血，被吓丢了魂。!q\d?h~b_s￠.!c?o,m\”

说到这，玉青凤无奈一笑。

“我趁机爬出了棺材，一直跑，一直跑，也不知身后是盗匪还是接亲队伍里的人在追我。我不敢回头，一直跑，一不小心跌落了山坡。等我再睁开眼时，就看见自己的身体瘫倒在杂草间，肤色灰白，伤口溃烂，我才明白自己是死了。我当时浑浑噩噩，不知道该去哪里，在这枚金镯旁流连不去。后来我的尸身渐渐归于尘土，没想到竟滋养了一株银条修灵成形，他身上继承了我的执念，一路寻到蓝田郡。后来……”玉青凤话至此处，面露为难之色：“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我好像被一股力量吸入了这座梦境。进来以后，我看见你和一个与我相貌一样的女子在月下烹茶，我走近去看，却在触碰到那个女子的时候，瞬间失去了意识。”

金丝棠眉头微凝：“我并下玉家家业后，将那尊玉璧转移到了蓝玉楼顶阁，但不记得从何时开始，我总恍惚从玉璧中看到你的身影。每每入梦，画面更加真切，虽然流连忘返，但依旧能够醒来。′e/z`k.s\w′.+o′r_g\因为梦中的你，也只是像其他幻影一样，做着我能够预想到的事。但你说的烹茶……那场梦与往日都不同，你的存在无比真实……也是自那以后，我便不愿再离开梦境，因为我感觉那时候的你，好像有了自己的思想，有了生命，不再是个没有意识的幻影。”

“宸大哥……我听糊涂了。”姜离悄悄揪了揪萧允宸的袖脚。

“如此看来，你们也并不清楚这玉璧的真正由来，这玉璧倒确实是食人气养之。”萧允宸说着，回看了一眼姜离，又接着道：“金前辈，那您为何将这入口沉入了河底？”

“我后来发现，这幻境中的一切，除了阿凤以外，依然可以随我心中所想而发生改变，高楼广厦也只需一念筑成。我便仿照着记忆中的模样，复刻了一个蓝田郡。但那尊玉璧出口，却并非我所设想出来的，而是一直都在，我没有办法令它消失，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便将整条蓝水河流于玉璧之上，将郡城的布局颠倒排布了。”

“这样的话……我们须得下潜至河底才能离开么？”姜离疑问。

金丝棠浅笑：“我也可以让蓝水河消失，这样，河底的入口自会显露出来。”

“那你们，和我们一起吗？”姜离试探。

“这座梦境已经开始消散，待一切化为虚无，我自然会从梦中清醒，只是阿凤……”金丝棠看向玉青凤，不知她作何打算。

玉青凤拍了拍金丝棠的手臂，然后取下了自己手腕上的胡蝶金镯，转身走向姜离：“姑娘，不介意的话，还请你戴上这个，我再附身其中，你便能带我一起离开这里。”

“噢，好。”姜离没有半分犹豫。

在她接过金镯的那一瞬间，玉青凤便如烟一般形散，而后尽数没入了金镯之中。

“那我们现在？”姜离小心翼翼地将镯子套在手上，生怕动作大了会弄疼那缕命途多舛的幽魂。

金丝棠起身：“我带你们去找出口。”

梦境中的蓝水河位于郡城西侧。

等三人驱车赶到到的时候，原本躺在那里的长河已然消散，不知是梦境坍塌的缘故，还是金丝棠已经对自己的构想做了改动。

目测可见，河床数丈之深。

正当姜离犯难该如何下去时，金丝棠纵身一跃便到了河底。她随后广袖一挥，二人面前便延伸出一串长长的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