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谢未染此前刚收到消息的时候,只觉得毕青这家伙玩儿的是越来越大了,不过,倒也没有不给做,反正谋反和这件事的性质也差不了多少,更何况,她自己做的,她才能分清楚不是?
这件事是谢未染亲自盯着做的,图纸在制造完成之后立即销毁,也多亏了负责塑形的工匠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否则怕是得吓出个好歹来。~s,h!u·b`x!s`.?c.o-m?
只能说,黎青浓的谋反人设在谢未染这里是立得越来越牢了。
层云寨,谢未染在确认过试飞员的训练状况之后,便开始为公开课做准备了。因为白天大家大部分都有事,所以公开课的时间基本上定在了晚上识字课的时候。
谢未染之所以如此重视这次的公开课,不仅仅是为了让谢琉不必受到很多无谓的困扰,更重要的是,在愿意思考的人心中种下一颗种子。
在当下,思考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奢侈的,更多人只是麻木地活着,每天在温饱线挣扎已经很辛苦了,相较之下,层云寨的百姓们已经好很多了,但在谢未染看来,还不够。\齐^盛/小~说¨网` ^更!新~最^快?
就像每个人都能看到云卷云舒,却很少有人去问一句为什么。
她要在所有听过公开课的人心中留下这样一个意识,生活中需要浪漫和诗意,同样需要探索和求真。
另外一边,黎青浓正在翻阅传令官和宫人们共同记下的早朝记录,主要是百官们相互“举荐”的部分,突然,有宫人跑过来说是程鱼要自尽,已经救下来了,但是按她的状态,怕是不太适合再抚养昭阳郡主。
“这话,是哪个太医说的?”黎青浓翻过一页手上的记录,抬眸看向那个来传话的宫人,语气漫不经心。这宫人,眼生,被拨去伺候昭阳郡主的?
“这……并非是哪位太医说的,只是奴……奴婢看郡主小小的,得不到合适的照顾,很是可怜……王妃她对郡主素来冷漠,现在又想抛下郡主一死了之,奴婢觉得……”
“觉得朕应该按你的想法行事?”黎青浓凉凉地说道。0*0,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奴婢不敢,陛下。”宫人当即跪了下来。
黎青浓嗤笑一声,眉眼顿时一沉,“看来,昭阳郡主的确是个香饽饽,谁都想凑上来咬一口,也不怕硌到牙。”
宫人脸色煞白,哆哆嗦嗦不敢再说一句话。
“带下去,逐出宫门。”黎青浓毫不留情地下令。
很快,便有侍卫将宫人带了下去,宫人甚至连一句辩解的话都没说出来。
卫卯看了眼宫人被带离的方向,微垂着眉眼问道:“陛下,可要去看看王妃?”
黎青浓皱了下眉,略想了片刻,才沉声说:“走。”说罢,便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向外走去。
“是。”卫卯应声,而后跟在了黎青浓的身后。
偏殿,脸色白得像纸一样的程鱼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地看着虚空中的一点。
“陛下驾到。”门口,有侍卫喊道。
程鱼勉力从床上坐起来,一抬眸便看到了神色冷淡的黎青浓,还没来得及行礼,就听黎青浓语气不耐地说道:“要死也别死在朕的地方,晦气。”
“这天底下,哪儿不是陛下的地方?”程鱼扯了扯嘴角,也没能扯出一个像样的弧度。
黎青浓认真打量了程鱼一眼,“还有心思说笑,看来也不是那么想求死。”
“……”程鱼沉默了半晌,对着黎青浓怒目而视,“原本我都想好了,杀了程越,我也逃不过一死,一了百了,你为什么要放过我?为什么?!”
“因为你还有用。”黎青浓凉凉地回复,很不客气。
程鱼咬牙,“这世上,谁也别想再利用我!你不是凶残嗜杀的暴君吗?杀了我啊!杀了我!”
黎青浓也不以为忤,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程鱼,“可以,很有精神。不是一心求死么?那好,大乾边境,选一个地方,朕把你扔出去。”
程鱼眸中出现几分犹疑,显然拿不准黎青浓这是在玩儿哪一出。
黎青浓冷冷瞥了程鱼一眼,“不就是不想要这个王妃身份么?寻死觅活的,蠢。”
“……”程鱼终于冷静下来一些,咬了咬下唇,“请陛下恕民女愚钝,不理解您的意思。”
“天下广阔,何必被困在一隅。永王妃,可以生可以死,但程鱼,要活着,活得好过程越之女,永王之妃,明白吗?”黎青浓沉声说。
程鱼愣了愣,眉眼间流露出几分怅然,半晌,才低低地开口:“您当然可以这么说,可这不是毫无条件的,不是吗?您想让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