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术布设。当第一架云梯搭上城墙时,萧虎的令旗指向梯顶:“放滚石!” 巨石砸在铁钩上,超标含硫的铁钩应声断裂,云梯轰然倒塌,梯上的叛军摔入护城河,冰层碎裂声清晰可闻。“叛军的云梯是劣品,” 阿剌罕对萧虎道,“甲胄也多为废置旧物,” 这符合《军器监则例》“废甲不得入军” 的规定,“他们撑不了一个时辰。”
萧虎命人将《大扎撒》的 “平叛篇” 传抄分发,城墙上的士兵人手一份,抄本的蒙文 “叛乱者诛” 条用红笔标注,与原图的刻痕严合。“成吉思汗规定‘叛者族诛’,” 阿剌罕对士兵们道,指着脱里台的阵列,“但胁从者可免罪,” 抄本的附注记着 “至元三年忽里台决议”,“谁愿回头,” 他的手指指向城下的空旷地带,“放下武器即可免死。”
一名年轻的叛军士兵接过城上抛下的抄本,发现自家祖传的《大扎撒》残片与抄本完全一致,尤其是 “监国” 条的金印位置。“我祖父说过,” 他对身边的同伴道,“祖制允许勋臣监国,” 两人对视一眼,趁脱里台不备,悄悄拨转马头退到阵列边缘。城楼上的萧虎看到这一幕,对阿剌罕道:“法理比刀箭更能瓦解敌军,” 这正是他坚持公开法典的原因。
脱里台发现已有数百骑兵悄悄后退,他的狼首刀疯狂劈砍空气:“谁后退就斩谁!” 却没人再听他号令。他突然从怀中掏出另一卷羊皮纸,声称是 “乃马真后藏的真法典”,纸卷的蒙文 “监国” 条果然没有 “虎臣” 字样。“这才是真的!” 他的声音颤抖,却没注意纸卷边缘的 “至元二十五年造” 暗记 —— 比原图晚了二十四年。
城楼上的萧虎冷笑一声,命人展开法典的 “修订记录”:“至元二十五年乃马真后曾私造伪法典,” 记录的骑缝章是忽里台大会的金印,“当时已查获七卷,” 附伪品的拓片,与脱里台手中的一模一样,“脱里台,” 他的声音,“你拿的正是当年的伪品,” 城墙上的士兵哄堂大笑,叛军的阵列彻底混乱。
脱里台知道败局已定,决定做最后一搏。“随我杀进城,” 他的声音嘶哑,“金银财宝任你们拿!” 残余的两千骑兵在他身后组成冲锋阵形,马蹄踏碎冰层,溅起的水花在寒风中凝成冰粒。城楼上的萧虎令旗一挥,滚石、擂木、火箭同时落下,七石弩的箭簇穿透叛军的旧甲,甲片纷飞如蝶。
虎卫营的 “狼牙拍” 突然从城上落下,拍面的铁刺扎进云梯,将梯上的叛军扫落。一名千户试图用斧头砍断城门闩,却发现门闩的铸铁含硫量标准,斧头砍上去只留下浅痕。“城门是至元二十二年重铸的,” 阿剌罕对士兵道,指着门闩的 “虎卫监造” 款识,“需虎符与城门钥匙同时开启,” 脱里台的劣等兵器根本无法破坏。
当脱里台的亲卫骑兵被火箭击退时,叛军的阵列彻底溃散。一名千户高举抄本,带领五百骑兵跑到城下:“我们愿降!” 城楼上的萧虎立即下令停火,命虎卫营打开西侧偏门,门内的通道两侧立着《大扎撒》碑刻,碑阳蒙文,碑阴汉文,投降的士兵经过时,都忍不住驻足观看。
脱里台见大势已去,调转马头想逃,却被身后的士兵拉住缰绳。“你用假法典骗我们,” 一名曾随他出生入死的百户道,手中的狼首刀直指他的咽喉,“按祖制,你该受诛!” 脱里台挣扎着反抗,却被士兵们按倒在地,他的狼首头盔滚落,露出头上的旧伤疤 —— 那是当年与乃马真后密谋失败的印记,此刻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讽刺。
夕阳西下时,和林西门的硝烟渐渐散去。萧虎站在城楼上,望着被押解的脱里台,他的狼首刀被扔进兵器库的 “废械处”,与乃马真后当年的伪玺放在一起。《双纹大扎撒》的原图仍悬在城楼,金印在余晖中泛着金光,与和林太庙的传国玉玺遥相呼应。
阿剌罕正在清点战利品,叛军的十架云梯被拆解回炉,废铁将用于重铸城防兵器,含硫量需重新核验至二分二厘。投降的叛军士兵在《归降册》上按指印,册页的骑缝章是蒙汉双语的 “和林平叛”,与至元三年的平叛记录格式一致。“西门的防御要再加固,” 萧虎对阿剌罕道,指着城垛的箭孔,“每孔加装铸铁护板,” 护板需刻《大扎撒》的 “城防篇” 摘要,“让后人知道,” 法理才是最坚固的城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