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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砚之抽出手帕替她擦嘴角:"苏姑娘这是要把栖云阁变成铁桶?"
"铁桶太吵。"苏若苕舔了舔嘴唇,"我要它静如止水——表面上什么都没动,底下的暗桩比棋盘还密。"
午后的阳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等顾砚之离开时,檐角的铜铃己经挂好了,风一吹叮铃作响,倒像是在唱小调。
日头偏西时,变故来了。
小月端着茶盏从西厢房出来,突然皱起眉头:"姑娘,西窗的铃铛响得不对——风是从东边来的。"
苏若苕放下手里的账册,跟着她绕到屋后。
只见春桃正踮着脚,把脸贴在窗缝上,指尖还抠着窗棂的暗锁。
檐下的铜铃被她的动作带得乱响,活像敲破锣。
"春桃妹妹看什么呢?"苏若苕背着手走过去,声音甜得发腻。
春桃吓得一哆嗦,转身时撞翻了脚边的花盆:"我......我看窗台上有没有虫!"
"虫?"苏若苕弯腰捡起她脚边的碎瓷片,"这虫倒会挑地方——专挑西窗的暗锁缝里钻?"她抬头时,眼尾微微上挑,哪还有半分憨傻模样,"二夫人院里缺人?
明儿我让周妈妈送你回去。"
春桃的脸瞬间煞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姑娘饶命!
是......是兰妈妈说,让我看看您房里有没有......"
"有没有什么?"苏若苕蹲下来,替她理了理被扯乱的鬓发,"是有没有庶女不该有的东西?"她笑了笑,"成,你去回二夫人——这栖云阁的东西,比她想得还多。"
夜里,栖云阁的灯火熄得比往常早。
苏若苕摸黑走到妆台侧边,用指甲在第三块砖缝里抠了抠。"咔嗒"一声,墙里露出个半人高的密室。
烛火亮起时,她一眼就看见石桌上多了张泛黄的图纸。
展开来,上头用朱笔标着"定北侯府·秘道图",右下角还盖着枚模糊的私印——像是母亲的字迹。
"原来如此......"她指尖轻轻抚过图上的红点,"难怪母亲总说'侯府的门槛比苏府深'。"她忽然想起顾砚之怀里的玉牌,又想起前几日老夫人说"顾家那孩子,眼里只有你",心里突然有些发紧。
窗外的桂树被夜风吹得沙沙响。
苏若苕把图纸小心卷好,塞进最里层的檀木匣,又压了块母亲留下的银锁片。
月光透过窗纸,在她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她伸手摸了摸石墙,突然想起明日要做的事——得让老赵在密室里再加道假墙。
不过此刻,她只是吹灭烛火,任那匣子里的图纸在黑暗中沉睡。
毕竟,有些秘密,总得等天亮了,才好慢慢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