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辰是初次坐在被告席。+6\k.a!n?s¨h\u,._c¢o/m+
旁听群众虽然保持着安静,但眼睛已经快在他身上戳出洞来。
若不是为了逮温言,他才不来。
“公正检验结果温女士右手确系八级伤残,面部为十级瘢痕……”
审判长的声音严肃冷漠,直刺入顾北辰耳,他猛地站起来厉声道:“你胡说什么,温言她……”
司法警察过来警告他安静。
他哪里安静得下来?
“温言不是来了吗?她人呢?我要见她!”
警察按住他。
他仰头死死盯着原告席的律师宋义,怒吼:“温言是我太太,你们把她还我!”
宋义冷眼看着他道:“不将伤口暴露人前,是受害人的基本权益,而且温小姐并未与您结婚,我方已对此提起诉讼。”
“我和她有误会,让她来见我!”
“温小姐怎会再见你?公正检验结果做不得假,顾总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顾北辰脸色煞白。
他不敢承认自己心里其实是有感觉的,只是一直劝自己,温言不会出事。
她心肠那么软,那么纯善,不知帮助过多少人,断手毁容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在她身上?
他皱皱眉,神情痛苦,语气不由软了几分:“让我见见她。”
宋义嗤笑:“顾总还没看清吗?温小姐她恨你,不会再见你。”
顾北辰一时愣住。,?优[?品?小?说×?.网3+, ?首?_*发$
他从未想过温言会恨他。
她那么爱他,想要独占他,他只是想让她乖一点,不要因为胡玫跟他闹。
他真的从未想过伤害她。
何况废掉她的手?
他颤抖着闭眼,脑子里似有千万根针在翻搅,头疼欲裂。
周遭人的话他听不清。
耳边只重复一句——温言恨他。
不可以。
温言是他的妻子,他们还要一起生活很多年,怎么能恨他?
两方律师尚在交锋。
他被警察带离审判厅。
浑浑噩噩。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温言,当面和她说清楚,哄她回到他身边。
她不喜胡玫。
他就把她送走。
两座城市,他不会再露马脚的。
前面有人正在下台阶。
轻薄宽松的长款羽绒服裹在身上,让人看不清身形,可风卷起她长发的一瞬,顾北辰忽然认出了。
“温言!”
温言身子僵了下,没回头,加快脚步下了台阶,径直向着大门走去。
“温言,你等等!”
顾北辰慌乱中从台阶上滚下来,他顾不得脚踝剧痛,踉跄着想要追上温言。
手碰到她的肩,知道她伤手挂在胸前,怕伤了她,不敢抓,正要再上前一步,被个高大男人拦下。!q\d?h~b_s¢.!c?o,m\
顾北辰抬眸。
见对方是个长相立体的英俊男人,严冬深寒,只穿了件轻薄短款外套,身姿挺拔,成熟干净,风度绝佳。
“退后。”
男人嗓音冷冽,无形中透出威压,温言纤细,被他牢牢挡在身后。
顾北辰不理会,只哽咽道:“言言,我有话跟你说,你别躲我。”
嘭!
顾北辰迎面挨了一脚,被踹出几步远,坐在地上,狼狈不堪。
他没顾得恼怒,下意识去寻温言。
他被打了。
她会心疼着急的。
结果他只看到男人从衣兜里拿出一个烤红薯,放到温言手里。
“先暖手,上车再吃。”
然后半揽着她走了。
顾北辰全程只看到了温言背影,一个回眸都没给他。
他满心悲凉。
突然害怕地意识到,他跟温言可能再也没有以后了。
他踉跄爬起。
跌跌撞撞向前。
“言言,你回头看我一眼!”
在他声嘶力竭的喊声中,温言被周易护着上了车,徒留他一人风中痛哭。
“你听我解释……”
“顾总!”张文文扶起他,拖上车。
顾北辰看着车窗外,后悔得有些呼吸困难。
那天怎么就把言言丢医院了?就算胡玫过敏,他放心不下,也该盯着司机将她安全送回家啊!
他怎么就接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