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新海市,即便是边缘地带,也被远方市中心不灭的霓虹染上了一层迷离的光晕。!看!书_屋-小*税*惘+ `勉.费\岳-黩/
潮湿的晚风从敞开的窗户吹入,带着夏末特有的闷热气息。
李舟刚刚冲了个痛快的热水澡,水汽蒸腾带来的舒缓感驱散了连日奔波的部分疲惫。
他赤着上身,只穿了条宽松的短裤,整个人如同没有骨头般瘫在略显陈旧但还算干净的单人床上,枕头垫得高高的,手里漫无目的地划拉着手机屏幕。
社交软件的消息列表一片沉寂,工作群里也没有任何新通知。
尹麓自从在总部大楼外分别后,就再无音讯,看来还在接受调查。
李舟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眉宇间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该不会…尹科长都被开除了吧?
她要是真出事了,我这刚到手的铁饭碗…不是,关键是咖啡豆的问题啊,咖啡豆的问题我问谁啊?
棱镜他们不知道知不知道,他们要是不知道我也只能铤而走险去荒原自己找找看了。
他叹了口气,翻了个身,试图将这烦心事抛开。
手臂的动作牵动了肩部的伤口,一阵轻微但清晰的刺痛感传来。
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那里原本被异化尹麓利爪撕开的狰狞伤口,此刻己经收口结痂,只留下一道尚带红色的疤痕。
胸口和腹部的几处较浅的抓伤更是几乎消失不见,只剩下淡淡的粉色印记。
只有肩膀和胸口靠近锁骨的两处伤口较深,按压下去还能感觉到皮肉下的疼痛。
这恢复速度……唔,今天有点慢啊,要是别的伤早就好了,尹科长下手就是跟其他人不一样。
他仔细端详着肩头的疤痕,记忆不由自主地飘回了遥远的山村童年。
上一次受这么重的伤,好像还是上小学五六年级的时候,自己嘴馋,偷偷溜进后山深处想掏鸟窝,结果倒霉催地撞上了一窝刚下崽的野狼。
那几只饿疯了的畜生红着眼睛就扑了上来,尖利的爪子挠在身上,火辣辣地疼。
幸亏家里的老黄狗旺财及时赶到,一狗当先,龇牙咧嘴地护在他身前,与狼群缠斗。`鸿^特¨暁!税*枉· ?勉,费`阅¢黩_
他当时虽然吓得腿软,但也抄起打柴的短棍,嗷嗷叫着冲了上去,和旺财并肩作战,最后硬是把那群野狼给打跑了。
不过自己和旺财也挂了不少彩,回家被爸妈发现后,自然少不了一顿“男女混合双打”。
现在想起来,那被狼爪挠破的地方,好像也是这么疼,也是这样难好,唔,再仔细想想那几只野狼好像也会变黑……咳,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估计我也记混了。
啧,旺财那老家伙,现在估计还在家门口趴着等我吧?都快一年没回去了…
想到旺财,李舟的心头蓦地涌上一股浓浓的思念。
他鬼使神差地翻出通讯录,找到了那个备注为“家”的号码。
自从来了新海市打工,为了省钱,也怕爸妈担心,他很少主动往家里打电话,基本都是爸妈算着日子打过来。
但今天,经历了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事情,又想起童年的玩伴,他突然特别想听听家里的声音。
指尖按下拨号键,听筒里传来短暂的“嘟…嘟…”声后,很快就被接通了。
“喂?舟舟?”电话那头传来了妈妈熟悉的声音,依旧是那种带着点慵懒倦意的温柔语调,像夏日午后的微风,瞬间抚平了他心中的烦躁。
“妈,是我。”李舟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放缓,带着一丝在外面闯荡时从未有过的依赖。
“汪!汪汪!汪汪汪!”没等妈妈再说话,一阵无比熟悉、激动得几乎要掀翻屋顶的狗叫声就从听筒里传了出来,震得李舟耳膜嗡嗡作响。
“旺财!别叫了!吵死了!”妈妈嗔怪的声音传来,接着是对着电话这头解释道,“旺财一听到你的声音就疯了,拦都拦不住。”
李舟忍不住笑了起来,心中的某个角落瞬间被填满了。
他仿佛能看到那条老黄狗竖着耳朵,围着妈妈团团转,拼命摇着尾巴,想要凑到话筒边上的傻样。
一股暖流在胸腔里缓缓流淌,驱散了身上残留的疲惫和隐隐的不安。
“没事妈,让它叫吧,我也想它了。·x!j?w/x`s.w!./c\o.m`”李舟笑着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甜意,“爸呢?睡了?”
“还没呢,在旁边……嗯,修农具。”妈妈的声音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