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她干什么?不会还在记恨那日自己没让路吧?
李珍不甘示弱地看回去,恰好对上霍行止投来的视线。!兰~兰/文?学? *免!费\阅^读_霍行止静静跟她对望一会,嘴角浮起一个极淡的笑容,而后他拿起桌前的酒杯,凌空对着李珍举了举,又一饮而尽,好像在邀请李珍对饮。
李珍……白了他一眼,继续吃菜。
霍行止有没有记恨自己她看不出来,她可记恨着这人对自己的不敬呢。
镇南王虽在南疆定居,少年时却是在宫里长大的,还是皇帝的玩伴。据说两人关系十分要好,经常一起射猎观花,甚至还一起上过战场。
随着镇安王回到南疆继承王爵,权柄越来越大后,他跟皇帝的关系就逐渐变了质,表面上自然还是称兄道弟,好的能穿连裆裤;私底下却在暗自较劲,比这比那的。
现在两个人都到中年了,折腾不动,这份比较就变成了比谁的儿子更有出息。¢x,i·n~w,a+n+b·e+n!.^o~r·g?
许是霍行止这回带了军功来,皇帝心中有些不得劲,正好三位皇子都在京城,皇帝跟镇南王聊着聊着,就心血来潮地让自己儿子给大家表演个节目。
这摆明了是皇帝想在他们身上找回一点场子,李瑾和李琮这两个太子候选人表现得很卖力,一个表演了个七步成诗,一个耍了一段高难度剑舞,李玦在这种场面上是不会出风头的,只做了一首平平无奇的诗。
但他也有一点自己的小巧思,做完诗后给皇帝捧上一盅自己亲手做的川贝炖雪梨,说听皇帝最近有些咳嗽,希望他保重身体。
李玦才十三岁,在众人印象中就是个没什么才华的人,皇帝本来就不对他抱什么期望,见他这番出人意料的举动却是觉得无比暖心,一双眼睛直笑得眯起。
“建安啊,”这是镇南王的名讳,“朕这三个儿子你都见了,依你看来,谁最适合做太子呢?”
承德殿内陡然一静,三个皇子更是全身紧绷,就连李玦面上都现出些紧张的神色来。`萝?拉′小.说` ¢更/新\最\快/
这是皇帝第一次在公开场合提起立太子之事。
他公然询问镇南王,难道是有了立太子之意?
当下所有人将目光锁定在镇南王脸上,期待他会给出什么样的回答。
被众人注视着的镇南王表情无比平静,捋着自己花白的胡须,慢悠悠地开口:“臣觉得三位皇子都好。”
“宣王殿下文采精华,定王殿下武艺出众,四皇子孝顺有加,至于哪位皇子适合做太子……还须君上定夺。”
他打了一番太极,说了等于没说。李瑾和李琮听得无比失望,只有李玦出来谦虚地表示自己还差得老远。
他话音刚落,忽听见席间传来一声冷哼。
众人循声望去,发现是一袭深红色衣衫的霍行止。
李玦道:“世子可有什么高见?”
“臣自有一番见解,”话说到一半,霍行止对坐在上首的皇帝拜了一下,“不过臣在说之前,还请皇上恕臣不敬之罪。”
皇帝非常和气地笑笑:“你大可畅所欲言,朕的儿子们都还小,正是需要磨练之时,你就当给他们指导一番吧。”
“多谢皇上。”
霍行止转回身子,先看向了李瑾:“宣王殿下虽能七步成诗,但诗作的韵律和意境都只是平平,依臣看来,与其附庸风雅跟古人一样追求什么七步成诗,倒不如沉下心来好好琢磨。”
他这番话说得毫不客气,李瑾从生下来就没被人这样评价过,当下便红了一张脸。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也只能开口道:“世子说得有理。”
霍行止并不搭理他,一双锐利的眼睛又看向了李琮:“定王殿下那剑舞美则美矣,却是花拳绣脚,若来我霍家军中,恐怕连我的副将都打不过。”
李琮瞪大了眼:“你……”
在李琮即将爆发之时,霍行止继续开口:“至于四皇子,仅会些小女儿的心思是不够的,还请您在学识武艺上多用些功。”
李玦缩了缩身子,看着无比可怜:“世子说得是……我会多加努力的。”
皇帝想过他会出言不逊,没想到是如此的出言不逊,面上的笑容沉了些许:“在行止看来,朕这三个儿子竟无一个担得起太子之位?”
“在臣看来的确如此,”霍行止道,“但三位皇子都还年轻,假以时日必能成大器。”
李琮一直觉得自己是三个人中最出众的,霍行止这话简直是往他痛处踩,他再也按捺不住地怒喝一声:“你放肆!太子之位岂能容你一个区区镇南王世子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