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观玉眼中出现一种名为怨毒的神情,盯着谢修竹时,好像地狱里恶鬼的化身。·k+u!a.i·k·a.n!x!s¢w?.¨c,o·m¢
“就因为我是庶出吗?就因为这身份之差吗?”
“我多次告诫自己要认命,但是我发现我做不到,”他语气也几乎变得狠戾,“我明明对公主的感情胜过你远矣,就因为我身份不如你,所以我只能看着你与她大婚?”
“兄长,我从小到大不与你相争,什么都让给你了,”谢观玉眼里的怨恨统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悲戚,是可怜,“我现在只想求你把公主让给我,可以吗?”
他以最谦卑的姿态祈求着谢修竹。
谢修竹张了张嘴,但感觉嗓子像是哑了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从不知道谢观玉有着这样的心思,他从不了解原来谢观玉是这样一个人。
明明是同一张脸,他却觉得现在的谢观玉很陌生,仿佛之前从未认识过他。.优/品¨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好半晌之后,谢修竹才找回自己的嗓音:“我与公主之事,非我一人之力能改变……”
一声冷笑骤然打断他的话。
谢观玉跪在那里,脸上的楚楚可怜又瞬间转变成强烈的怨恨,脸上的情绪转变之快,好像戴了一张假面,让人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我早知道你会这样说的,兄长,”他语气轻幽,“所以我才要杀了你啊。”
“杀了你,我就是谢家当之无愧的下一任家主,”他脸上再度出现那种活泼灿烂的笑容,“这样公主就只能嫁给我了,再也没有人能把我们拆散。”
谢修竹听着他痴狂的话,只觉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烦躁,他分不清那烦躁到底是因为谢观玉的疯狂,还是因为别的。
他冷眼看着谢观玉,想要证明什么似的说着:“我与公主是圣上赐婚,整个上京城都知晓,就算我死了,也轮不到你,你最好别再痴心妄想!”
谢观玉听了他这话,面上没什么反应,只是目光幽深地看了他许久。·兰\兰~文^学* ¨已?发¢布_最.新?章/节?
谢修竹不甘弱势地回望他,片刻之后,他听见谢观玉开口:“兄长,你怕了。”
谢修竹没由来的有些慌,但嘴上兀自说着:“我怕什么?”
谢观玉冷笑:“说什么圣上赐婚,非你本愿,但你也跟我一样,早就喜欢上公主了对吧?”
“你怕我从你身边抢走公主。”
这话如同闷雷打在他耳朵* 里,他失控地吼出声:“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对公主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谢修竹很清楚自己的想法从没变过,与李珍联姻是迫不得已,他们总有一天会和离。
他都时刻预备着和离了,又怎么可能……喜欢上她呢?
当“喜欢”两个字出现在他脑海中时,谢修竹感觉自己心中微微一热,好像有什么被忽视很久的东西,一齐涌上了胸口。
他极力忽视这种感觉,但它们却强势地占据他的全身。
在谢观玉的目光下,他更是觉得有种被看穿的难堪。
他很想逃走。
“婚期将近,你好自为之吧!”
冷冷甩下这句话,谢修竹挥袖转身走出祠堂。
谢观玉盯着他的背影许久,直到他消失在夜色中,谢观玉才转过身看向那些牌位。
“伪君子。”
夜色传来一声他的冷嗤。
*
中毒一案搞一段落,谢观玉终于从祠堂中被放了出来,但怕他再节外生枝,谢宣并没有放他自由,而是日日把他软禁在屋子里。
婚礼有条不紊地筹备着,皇宫和谢府一样的忙碌,谢修竹也回了上书房继续授课。
上书房内所有人都来关心安慰他,就连李珍也不例外。谢修竹一个个回着礼,跟以前一样的端庄持重,但李珍却敏锐地察觉到,他好像变了许多。
尤其是在面对着自己时,他的目光总是躲躲闪闪,不肯与自己多说一句话,就连“夜间补课”他也许久没来了。
只有在她问起谢观玉的现状时,谢修竹表情才会出现一点起伏。
他会带着一点不耐说:“有劳公主关心,他待在府里还算是安分。”
不过见谢修竹的好感度未降低,李珍也不那么在意,反正婚期已定,这未来的谢家家主也跑不脱了。
眼见太后一天天的缠绵病榻,皇宫和谢府都加紧准备着一切事物,谢府忙着布置喜堂和新房,皇宫里则在给李珍添置着嫁妆。公主府是早就竣工了的,只等着大婚完后,李珍住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