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认真望天想了想,“我大概明天又得早早起来去上书房,然后吃完午膳上下午的课,下午的上完后再去练武场练箭吧?”
他还问李珍:“阿珍,明天你要跟我一起去吗?你许久没都跟我一起去过练武场了。?8+1!k*a~n*s!h′u+.·c¨o·m^”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李珍直视着他,“但你心理清楚,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阿史那嘴边出现一抹嘲讽的笑:“我非得在现在做决定吗?我父王又没死。”
“我父王是北夷最强大的男人,也是最强的君主,他无论骑射还是打仗都是第一,打起我来能让我好几日下不了床,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死去?”
“他一定会熬过这个冬日,活到春天、夏天、秋天,再活到来年冬日……活得很久很久,然后等我回北夷的时候质问他,为什么把我一个人扔在大雍?”
“到时候我会证明给他看,我才是他最适合的继承者!”
“所以,阿珍,你问我这个问题,我真的真的不知道……”
他声音变得哽咽,眼眶通红,瞳孔里也蒙上一层水雾。`d?u!y?u-e!d~u?.·c\o/m′
“他还挺着没死呢,我在这个时候需要做什么打算?我只需要跟以前一样去上书房进学不就行了吗?”
“你说是吗?”
李珍没回答,她知道阿史那跟自己一样清楚,这个冬日北夷王多半是挺不过去的。
阿史那在锲而不舍地问她:“你说话呀,阿珍,我说得对不对?”
好像从李珍这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就能给他带来一些安心。
但李珍不是一个爱逃避的人,绝不会给他虚假的希望,她看着他道:“无论怎么样,阿史那,你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她不遗余力的将赤/裸裸的现实摆在他面前,阿史那身体猛然一抽,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眼里夺眶而出。+看`书,屋′ ·已_发¨布*最,新\章?节+
他整个人忽得扑向李珍,把她当成救命稻草般用手紧紧揽着她的腰,又把头埋在她怀里。阿史那尽量克制住身体不要露出端倪,但李珍还是能感受到有温热的液体浸在衣服上。
她轻轻地抚摸他卷曲的头发,听着他无声的哭泣。
她一下一下的抚摸很温柔,带着安慰的意味。
“我没哭哦。”
阿史那察觉了她的意图,闷在她怀里,带着浓浓的鼻音欲盖弥彰地说。
“嗯嗯嗯,我知道你没哭,”李珍也用哄小孩的语气说,“阿史那王子就是累了。”
“休息好了,明天还得去进学去练箭呢。”
阿史那不再吭声,窝在她怀里久久不愿离开。
第048章 第四十八章
李珍和阿史那第二日还是没能去成练武场练箭。
隆冬在一夜之间来临, 北风席卷了整个大雍皇城,半夜时分,冬日的第一场雪便开始降落。
那雪起先还是细细小小的雪粒子, 到了快天亮时就变成一片片粘黏的鹅毛。
只需一个晚上, 皇宫就成了一个被雪砌成的世界,行走在其中时还以为自己来到了什么天仙宝境。
雪天路滑,即便宫人早早地清理宫道, 主子们出宫时还得小心翼翼的避免滑倒。
李珍今日选择步行去上书房, 裹着厚厚的斗篷看着雪纷纷扬扬落下,虽翡翠给她打了伞, 但到了上书房, 她披在外面的斗篷还是积了不少雪。
阿史那还是来得比她早,他坐在自己的席上定定看着漫天大雪, 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神情全无昨夜的悲怆,李珍走上前跟他说话时, 他也一切如常。
“好大的雪啊,”阿史那只感叹, “阿珍,看来我们是去不了练武场了。”
“嗯,等雪停了再去吧,”李珍说,“总有机会的。”
“希望如此吧。”他嘴边含着极轻的笑。
可惜李珍和阿史那始终没等到这个机会。
今年的冬日比去年还冷些, 雪接连不停地降了几日,大大阻碍了出行, 大伙儿只能窝在各自宫里围着火盆赏雪, 雪下得最浓最密时,连上书房都停学过几日。
所谓“瑞雪兆丰年”, 上书房的伴读们提起这雪总是开心的,它不仅看着有趣,也预示着来年一定会有好收成,他们甚至吟诗作对来盛赞这雪景。
伴读们嘻嘻哈哈地讨论时,阿史那总是默不作声地坐在席上看着雪降落。
雪越大,天气越冻人,他父王的伤就越难以愈合。
在这一片欢天喜地中,只有阿史那是笑不出来的,也只有李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