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陛下移步,臣去偏殿就是。/k·s′j?x-s!w·.^c!o/m?”
静默许久的洛棠却在此时开了口,他抬眸静静望着楚梨,似乎在她闻言更加纠结的神色中看出了什么,忽然极轻地笑了一声,淡淡开口。
“陛下大可放心,臣不会违背圣意,私自对你的容公子下手。”
楚梨默了默,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龙纹,低低咳了声:“国师这是什么话,朕只是忧心偏殿简陋——”
“臣原不过凡俗出身,比不得什么天潢贵胄,还讲究着舒不舒适之说。”洛棠垂眸浅笑,“陛下有这份心思,无需用在臣的身上。”
“朕……”
第一次在他身上见到这般疲靡的神色,楚梨迟疑了下,还想再说些什么,洛棠却已然站起身,不再看她,也毫不在意颈边的伤口,独自起身走向殿外。
烛火将他的影子折成两段,不知为何,楚梨突然想起了当初在心魔中,少时的楚见棠浑身是伤,却一动不动任由天劫吞噬时的样子,她心头一怔,不由自主轻唤出声:“国师!”
洛棠的步伐忽地一顿,双肩在漏出的月光下凝成玉雕般的弧度,墨发蜿蜒于腰迹,背脊宛如孤彻云巅,高缈而虚远。?求,书^帮_ +更-新-最_全*
他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笑了笑,像是自语般低声问出一句:“明明是我先,三年……比不过他的三个月?”
楚梨习惯了那个温和自持的洛棠,也熟悉在朝堂上清傲冷然的国师,甚至在更久之前,她见到过更加独绝于世的楚见棠,可唯独此刻,她看着他,却感到了从未有过的陌生。
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洛棠。
所幸,洛棠并没有执意等她的回答,不过一瞬,他的脊背又恢复了以往的挺拔,衣袍随着步履轻轻漫开,在殿门出划过一道暗红色的阴影,只余一线沙哑话语,混着穿堂风掠过楚梨耳际。
“不论日后如何,臣只希望陛下记得,臣之所愿……自始至终,从来便只有一点。·k+u!a.i·k·a.n!x!s¢w?.¨c,o·m¢”
“……愿做陛下之袍,之盾,之刃,护陛下一世周全,长乐无忧。”
……
不知又过了多久,浅风轻轻挪到了出神许久的楚梨面前,低声提醒道:“陛下,容公子来了。”
楚梨思绪一凛,抬眸望去,便见容子卿的素舆碾过门槛积雪停在殿前,脸上一如既往地带着温雅柔和的神色,朝她微微颔首而笑。
“除夕一应事宜已经定下,陛下瞧瞧可还妥当?”
……
除夕晚宴在那个月的二十九日,而前一夜,周国落了场罕见的大雪。
晨间,换好朝服的楚梨倚窗看着殿外的白茫,见那三人抱臂粗的宫树都有些承受不住积雪,枝桠隐隐裂出细纹,忍不住嘀咕了声,招手唤了浅风过来。
“去跟国师和子卿说一声,今日他们都不必出席了,待宴散了之后,朕再另外与他们守岁。”
这样冷的天,那两人伤的伤病的病,还是别折腾了,安生待着为好。
浅风瞥她一眼,却并没有去传话的意思,在她诧异挑眉时,放一脸无奈道:“陛下觉得……奴能说服他们哪一个?”
楚梨沉默,而后尝试挣扎道:“就说是朕的意思。”
话音落下,这一次,不等浅风答话,楚梨自己先叹了口气,她的意思……保不齐还不如浅风管用呢。
看出她的心思,浅风贴心地站到她身后,轻柔地帮她按着鬓角。
“陛下如今挂心这个也晚了,国师昨日彻夜未归,容公子也是一大早便出了宫,还把随侍的人都留了下来,如今两个人都不在凤栖殿,说不准是直接赴宴去了。”
闻言顾不上浅风按在她额侧的手,楚梨不觉惊讶地转过头:“都走了?”
浅风就势收回手,若有所思道:“是啊,不过说来也怪,这些日子国师和容公子相处起来瞧着倒是不如之前那么生疏了,难不成是住的近了,连带着关系也好了?”
皱眉望着窗棂凝结的霜花,楚梨沉思着摇摇头,愈发觉得事出反常。
自从上次之事后,她提心吊胆了许久,生怕洛棠哪日会突然发难,可左等右等都没等到,悬着的心却反而愈发紧绷了起来。
就仿佛彻底忘记了般,洛棠恢复了往常那副万事在握的淡然模样,若非颈边迟迟不愈合的疤痕,她几乎都要怀疑那日是不是自己做过的一场梦。
而容子卿……经他亲手筹备的除夕宴,她曾应他之邀提前看过场地。
选址并不偏远,就在城郊行宫,虽不算多么开阔,却胜在清幽雅致,倒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