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一致地描摹出来……
她自认自己做不到,况且细看之下,就连最里的花蕊都根根分明地点绘了出来,温雪声平日里和她的相处根本不足以让他将这种微末之处也记得这般细致。·3*4_k,a*n′s¨h+u!.¢c\o~m_
除非,除非——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温雪声。
想到这里,楚梨神色霎时一凛。
她当初留下洛棠,明明是打算全然照抄原主的命路,虽没有把洛棠收做面首,可在原主的记忆中,那个皇子自始至终便存了复仇的心思,甚至是在刻意地接近她。
在取得原主信任后,皇子更是一次又一次地借她的手壮大收拢自己的旧部,又不断散布风声让百姓们认为她是沉溺美色不顾政务的昏君,让她慢慢地众叛亲离,可洛棠呢?
他已经是国师,又有她的默许,只要他想,根本不需要耗费多大的心力便能直接把晏明凰的权力分化到自己手中,可他没有,反而真的将自己放在了臣子的位子上,不辞辛劳地助她把持着周国江山。-看/书·屋/小*说-网′ ?更·新/最!快~
即便躯体中的灵魂换了人,可自身延续下来的那些国仇家恨,当真可以全无痕迹吗?
包括他出现在她身边的时机,以及留下来的借口,不论如何,都未免太过巧合了些。
就像是……他根本就是为了让她找到,与她共同促成了这个局面。
能解释这一点的……
要么,他和她一样没有失去记忆,清楚地了解晏明凰的生平,可若是这样,还有一件事是解释不通的。
——留有记忆,没有受彼界镜影响的温雪声,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
那么就只剩下另一种可能了。
楚梨闭眼深吸一口气,晨光透过窗棂斜斜切过镜面,将那道假笑割裂成细碎金箔。
“国师眼光独到,朕仔细瞧瞧,这花钿的确和今日的妆极为相衬。”
洛棠唇边的笑意愈发清愉,执起玉梳替她理顺鬓角碎发:“那陛下便是满意了?”
“满意。\c¢u?i~w_e·i^j+u!.^i`n~f?o~”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楚梨再也不敢和洛棠有任何对视,霍然起身时脚下不觉踉跄了一步,却在洛棠下意识来扶时,像受惊的雀儿般弹开半步,生生避开了他伸来的手。
衣料摩擦声在突然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洛棠悬在半空的手指微微蜷起,带着几分探究地望向楚梨。
楚梨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大意,忙解释道:“启程时辰要耽搁了,再不动身,今日怕要赶不到幽潭谷了。”
说着,她抬手亲昵地将洛棠衣领褶皱抚平,神色关切道:“国师又清减了,这次回来朕命人把你之前的药膳重新做上,好好养上一养。”
眼前人的眸光仍旧如以往一般纯净明澈,带着隐隐的讨好,洛棠心中不由一软,突然偏头,温热呼吸擦过她来不及收回的指尖:“我没事,你别担心。”
入朝后,他已甚少在她面前以我自称,不过今日……眸光自她额心扫过,洛棠唇畔勾出一抹久未有过的疏懒弧度。
楚梨精准地捕捉到了洛棠神态的转变,那令她暗自心惊的熟悉感与脑中浮现的身影严丝合缝地重叠了起来。
她压下不觉绷紧的气息,别过头低咳一声:“走吧。”
……
在楚梨的坚决要求下,洛棠终是没和她留在同一辆马车上。
理由也很简单——舟车劳顿,陛下着实不忍心让国师再分心照顾她。
国师大人虽对此颇有微词,却还是没有当众驳回陛下的意思,不过或许是为了表明自己身体无碍,他不由分说地翻身上马,并行在了陛下的马车之侧。
也是因此举,洛棠挤掉了原本属于浅风的位置,也让不得不退而求其次落后一个身位的浅风不忿地瞪了他好几眼。
车帘随颠簸轻晃,马车内的楚梨如今却没心思再调解这两个人的矛盾,她正攥紧一本临走前以解闷为名,让浅风拿来的周国记史出神。
她怎么没有早些想到翻看之前的史册呢?
那她起码可以知道,青阳国皇子失去踪迹,是在青阳覆国后的三个月,而那个时候,洛棠已经在她宫中养了半月的伤了。
结合之前的种种迹象,洛棠的身份已昭然若揭,虽然不明白个中缘由,可如今让楚梨头疼不已的却远不仅于此。
她把洛棠认作了青阳皇子,那么原本该由晏明凰救下的青阳皇子,如今换做了温雪声的那个人,又身在何处?
该不会因为她的失误,早已在三年前冻死在周国城门外了吧?
要真是这样的话,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