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族的再生之血在胸腔疯狂搏动,却在触及七寸伤口时化作蚀骨剧痛——
不论修为到了何种程度,对蛇族而言,七寸都是最当紧的命门。~s′l-x`s~w/.!c-o.m+
剧痛让蛇瞳泛起血丝,他咬碎齿间暗藏的续命丹, 阴毒的目光死死锁住不远处蜷缩的楚梨,那赤狐断尾伤口仍在渗血,脊背却仍在微弱起伏。
待他稍作恢复,定要、定要……将她挫骨扬灰!
苍隐羞怒交加,目光扫过眼前的断尾,右臂青筋暴起, 挥出掌风便要将其碾碎泄愤。
可就在他即将触碰到那截毫无生气的狐尾时, 四周忽然卷起肆虐的狂风, 扬尘如海浪般扑面而来!
天性让苍隐本能地侧首避开, 也是这时, 脸侧骤然一凉,紧接着, 有什么湿润而黏腻的液体顺着他的面颊缓缓滑下。
他怔怔抹了把脸,盯着掌心粘着的血许久,方才恍惚地转过头,看见自己的右臂还保持着前伸的姿势,而本该连接在肩头的部位,此刻……只剩下一个平整如镜的断面。¨k`e/n`k′a*n*s+h·u′.¢c¢o^m/
迟来的剧痛炸开时,苍隐听见枫叶穿林而过的轻吟,他狂乱而徒劳地伸出仅剩的左手想要拾起断臂接好,余光却不期然瞥见细如蛛丝的寒芒一闪而过。
胸腔里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他僵在脸上的阴笑尚未褪去,瞳孔中已经映出左臂处渐渐浮现的霜纹裂痕——
而后,宛如重现他未曾目睹的右臂遭遇般,那条手臂在他眼前断落,坠地的气流卷起数片红枫。
“啊——!”
前所未有的恐惧让苍隐发出扭曲的嘶吼,他再顾不得双臂,残躯在满地血泊中疯狂扭动,想要逃离这里。
就在这时,玄色锦靴踏碎枫叶的声音清脆如骨裂,苍隐仓惶抬头,终于在纷纷扬扬的红叶下看清——
那个被他视为将死的狐族,此刻正静静沉睡在一个男子的臂弯里。′s·a~n,s+a^n_y+q/.-c*o*m+
一个比枫叶还红得灼目,像是将地狱深处的曼陀罗披在了身上般,长襟宽袖,如孤雪高彻的男子。
他广袖轻拢着怀中赤狐,浓密的长睫低垂,投下的眸光清寂冰冷,竟隐隐掺了几分怜悯,似是……
似是……夺魂噬魄的无常,在虚假地垂怜着,已经注定了命运的祭品。
“你是谁!”苍隐尖锐地嘶吼,蛇瞳中满是癫狂,“我是妖王!妖王!你怎敢伤我!”
没有人能妄断他的结局,他隐忍了这么多年才杀了狐王,马上就要成为万妖之上的存在,没有人可以打乱这一切,不论是谁!
“妖王?”
男子唇边溢出一声轻笑,那笑音宛如琅琅青玉相叩,清悦和尘。
他屈指弹开一片试图沾染衣角的枫叶,恰好擦过苍隐的脖颈,血线迸溅时,苍隐骇然睁大了眼,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血珠悬空而起——
每一滴都清晰地映照出男子衣摆上暗金色的回云纹,恍若黄泉路上引魂的万千灯火。
苍隐疯狂催动体内妖丹,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神魂已被无数无形的丝线钉死在这方寸之地,而自己引以为傲的千年道行,正在那人踏过枯叶的碎响中寸寸崩解。
忽然,漫天飞舞的红枫诡异地定格在半空。
男子的衣发无风自动,眼底寒霜寸寸蔓延,那张连风月都黯然失色的面容霎时染上了汹暗戾气,日光穿透林隙,为他掌心逐渐凝实的长剑镀上一层寒芒,也让苍隐通体发凉,无法自控地战栗了起来——
那是……无霜剑!
沉冷的声音倏而传至,隐含着令人窒息的威压,仿似要撕裂神魂般响彻耳边:“便是仙佛……你这条命,也远抵不过她的一尾!”
“……长清上尊!”
苍隐心中再无任何想法,只剩下最本能的恐惧,求饶声混着口中不断涌出的血沫:“尊上!我错了尊上!您饶我——”
剑鸣清越如碎玉,将苍隐未尽的惨嚎截碎在喉间。
他双眼惊恐地睁大,最后的视野里,依稀只见漫天枫叶凝成血色牢笼,将他的躯体绞作寸寸绞碎。
枫叶与血雾交织成一张猩红的帷幕,将这场杀戮悄然掩去。
所有的声响戛然而止,随着血腥气弥漫开来,无霜剑嫌弃地抖落剑身上的血珠。
自始至终未朝苍隐看去一眼,楚见棠垂落眼眸,他衣袖轻拂,震散身后残余的妖雾,眼底寒霜未褪,明晦不定地望向了怀中遍体鳞伤的小狐狸。
平直的唇畔隐隐透出几分从未有过的焦躁,他紧绷着眉心,掌心涌出的灵力却轻柔地覆在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