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几位长老面色铁青,弟子们亦正噤若寒蝉地收拾着满地狼藉,连头都不敢往抬起寸许。,小!说-C/M¨S¨ `更_新\最¨快`
斟酌不过一霎,楚梨捏了个匿身诀,堂而皇之地走了过去。
果不其然, 沿途弟子要么三三两两窃窃私语, 要么魂不守舍地打扫, 根本没有人留意她的出现, 便是修为高深的长老们亦没发觉出她走过的痕迹。
一路无阻地走至出云宗的山门, 楚梨刚刚松懈下神色,却见十步开外的古松下, 一道回身而立,静静凝视着她的绛色身影。
雪落满肩,他整个人仿佛一柄出鞘的剑,锋利得让人不敢直视。
知道以他的本事,大抵早便察觉出她在暗中窥探了他许久,楚梨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咳了一声后干笑着朝他打了个招呼:“真巧啊。”
脑中已经开始盘算起该怎么缓解这冻至冰点的氛围。
而楚见棠明暗莫测的眸光久久地停在她的身上,许久,却是说出了一句似笃定,又似自嘲的话:“你能离开这里。?c¢q·w_a?n′j′i^a¨.!c\o`m-”
“我为什么——”
楚梨陡然停了下来,立即意识到了他为何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楚见棠曾告诉她,魅,是不能离开诞生之地的,而她此刻,却已经踏出山门,毫无阻隔地离开了出云宗。
上一次在街市相遇或许还能用暂时舍弃了灵力来解释,可如今……她身上还实打实残留着匿身诀的痕迹。
他再一次知道了她在骗他,而被他亲口戳破后,她任何的辩解都显得格外苍白拙劣了起来。
无言许久,楚梨放弃般地低下了头,连她都记不清是第多少次地说出:“对不起。”
她明白,不论如何,被欺骗的感受总归是不好的,她如今除了这三个字,也再找不出别的话可说了。
楚见棠点了点头,自语般道:“其实我早便猜到了,不过总是抱了那么几分幻想,这样也好,假的就是假的,永远也做不了真。*k^u¨a?i\d,u\b′o?o/k..,c?o¨m+”
“阿梨……”
他忽然唤道,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我还能这么叫你吗,还是说……你终于肯告诉我真正的名字了?”
楚梨怔了怔,呐呐道:“真正的名字?”
他连这个都猜到了?
看着她飘忽的眼神,楚见棠似乎也没有非要再追问一个答案,或者说,他已经疲于去问了。
他低声笑了笑,山风卷起他散落的发丝,有几缕黏在干裂的唇上:“你也在的吧,方才。”
“找寻不到你的下落时,我曾想,你每一次出现,似乎都是在我最想放弃的时候,是不是我更狼狈一些,就可以等到你。”
停顿了片刻,楚见棠抬手接住一片雪花,看着它在掌心化作水珠,又再度看向楚梨,短促一笑。
“倒还真有几分道理,你看,这一次,你果然来了。”
“可是……”他目光如刃般紧锁着她,声音亦忽然沉了下来,“既然注定要走,又何必再来?”
话音里掺杂着难以掩饰的质问,楚梨却倏然一怔,想到了一个早便察觉,却从未细想过的问题——
如果心魔要的是消解楚见棠的执念,那为什么又要在他有释怀之意时,强行将她抽离,从而适得其反地加深他的心结呢?
不对……如果是为了消除执念而生,心魔又怎么会是心魔?
想通这一点,楚梨心头骤然一紧,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都想错了一件事——这个心魔,或许从来就不完全由楚见棠掌控。
如果……心魔的本意就是要让他彻底迷失呢?
“你想就这样一走了之?”
一道裹挟着怒意的声音突然从后方传来,打断了楚梨的思绪。
她惊怔回首,便见厉阳昭掌心寒芒流转,却丝毫没有看她一眼,一步步走向了楚见棠。
见是他,楚见棠面上情绪骤然淡去,仿佛方才那些脆弱与怅惘仿佛从未存在过般,再度浮起了惯常的笑容。
“怎么?”他淡淡瞥向厉阳昭,“厉师弟这是舍不得我?”
“楚见棠,出云从无弟子叛出宗门之事,你今日行径,置宗门律法于不顾,更是抹黑了出云之名!”
抬剑指向楚见棠心口,厉阳昭闭了闭眼,每个字都咬得极重:“你可以走,但前提是,在我剑下活下来。”
楚见棠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短促又低蔑地笑了声:“你想与我交手?厉阳昭,你以为,在我散功后便能胜过我了吗?”
厉阳昭目光锋锐,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