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需要我?”
他眼眶发红,偏过头去,似乎有些愠怒。?微?趣!小,说′ ¢已-发!布/最·新`章,节?
池阮有些心虚:“对不起,我说错了吗?要不你重新写一次。”
他背对着她,头埋在枕头里,轻轻咳嗽几声,哑着嗓子,忍痛道:
“现在...才...知道?”
现在才知道?
池阮一时半会没理解他的意思,一点一点品味着他似乎有些委屈的语气,这才恍然大悟——他一直都需要她,他一直不想她离开。
“我...我不走了。”
她悻悻开口:“我想了想,书...还是要念的,我那天太冲动了,而且,你看,我从小到大花了你这么多钱,这次又花了你这么多钱,要是你没有插手,我一走了之就罢了。”
“可是你又帮了我,要是我再逃跑,那真是太不应该了!而且我很努力,我以后肯定会赚钱报答你的,要是我走了,你不就亏大了!”
她说完,自作聪明地笑了笑,其实,那天看他晕倒在雨里,了无生机的样子,她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一种内心深处的惶恐。^w\a.n\o¨p+e~n¨.?c-o!m!
他像是一朵开在高山上的花,温柔,美好,可是又脆弱,她突然意识到,要是她走了,再次见面,不知是久别重逢,还是生死永隔。
沉默。
他背对着她,没有任何动静。
池阮绞了绞手指:“恩...我说我不走了,你听见了吗?”
还是一片寂静。
她从他背后探过去,他肤色很白,白得能看到下面起伏弯曲的青色血管,加之发烧,脸颊白里透红,她的呼吸打在他耳朵上,分明看见他瑟缩一下,鼻头眼眶都红红的,眼睛倔强地不愿看她。
她心里被猛地击中,语气也软了下来:
“...怎么啦?”
他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这句话:
“好好上学...你不喜欢我了,我...不会强求。,x-i¨a`o¨s,h~u?o/c-m_s,.-o+r!g!”
说完,闭上眼睛,脆弱憔悴地陷在枕头里,嘴唇微张,一小口一小口喘着气,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池阮一边焦急地给他顺着胸,一边纳闷他刚才的话:
“我不是说了吗...我是因为冲动才退学的,我会回去好好上学的。”
她语气温柔又讨好,按照往常,他早就投降。
可是今天却不一样,他苍白的下唇轻轻抖动,勉力抬起手,抓住她的手,一点点颤颤巍巍把她的手拿开。
“你...忘了?”
气息微弱,却夹杂着复杂的情绪,似乎在质问,又似乎只剩下失落。
“忘了什么....”
他把头埋进枕头里,不让她看见他难以抑制哀伤的神情。
“你打电话...你承认了。”
“承认什么?”
“你对我的感情。”
“恩...我早就承认了呀,我喜欢你...你才知道?”
她心里想起来,脸有些无辜地泛红,只能装傻。
他咬牙抽开她的手,自暴自弃地回答,语气抑制不住有些哽咽:
“你对我只是...对长辈的依赖,换了任何人都一样,你放心,我不会不让你走,我总不能不让你选择更好的人。”
他喉头滚烫灼热,本就几乎难以发声,强撑着说完这些,带上了情绪,止不住地咳嗽起来,一声接一声地咳嗽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火辣辣烧灼的疼痛更是将他撕裂开,他只觉得连着整个胸膛都钝痛,忍不住蜷起身体,眼泪呛出来,可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以至于开始干呕,整个人像是快要被折磨得晕过去。
池阮来不及思考他刚才的话,连忙轻轻搂住他,帮他顺着气,直到他慢慢平息下来。
整个人像是刚从水中捞出的快要溺死一般,头乖顺地垂在她的手臂上,浑身汗湿,没有一点挣扎的力气,潮红的眼睛微微睁开,眼神绝望而委屈,睫毛静悄悄覆盖在苍白的脸上,眼下一颗小小的黑痣格外明显。
她轻轻撩了撩他的头发,柔声问:“好点了吗?我给你拿点水?”
他不说话,也没有动作,似乎没有听到,嘴唇颤抖地张开,最终什么也没说。
池阮心里一动,自己够到杯子,喝了一口温水,然后坚定温柔地看着他,下一秒,掐起他的下巴,慢慢附身下去。
他瞳孔一颤,眼中透露出一种自厌的抗拒,可此刻的病躯压根抵挡不住池阮掐住他下巴的力道,于是只能认命而眷恋地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