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做的?”
这句话虽未挑明,却等于将真相逼进到了明之面。
太宗手指轻敲案边,声音却温温淡淡,不置可否:
“宫闱之事,不好妄言。”
他一抬眼,目光如钩地扫过二人,含着淡意,轻描淡写地补了句:
“你们明白就好。”
话落,殿中一时静极。
萧钰与耶律屋质俱是一拱手,皆未多问半句。局势既明,所托既重,太宗不必再言,他们也不愿再问。
太宗却缓缓站起身来,背对着他们,望向金殿之外天光:
“此去东辰,远比你们想象的更复杂——但朕信你们。”
“既为君臣,亦是倚重。”
那话语没有任何命令语气,却重如山石。
萧钰微微抬眸,望着那道龙袍背影,忽而明白了一件事:
今日这番安排,看似是太宗平衡朝堂、安抚权贵、推人出线,但真正的试探与落子,不在东辰,而在她和耶律屋质之间。
他要这对“佳偶”,同舟共济,也彼此掣肘。
……
出了殿门,春风拂面。
萧钰微微侧首,半是驱散方才的朝议余绪,半是自觉这阳光太盛,照得她眼皮发沉。
余光一扫,旁侧的耶律屋质神情如常,身姿修长,步履不疾。
那人总是这样,无论心中是波澜还是霜火,面上永远是一层薄薄的笑,似真似假,仿佛整个朝堂风雨,都落不进他的衣角半分。
萧钰忽然轻笑了一声,像是随口自语,又像是随意试探:“南院大王,咒术高手,善于用毒。慎隐大人,可有把握?”
耶律屋质侧眸看她,唇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慢条斯理:“他觊觎你许久,总得让他知晓——你是谁的未婚妻。”
这突如其来的“大言不惭”,说得堂而皇之,偏偏那双眼还满是笃定与无辜,仿佛他说的是一纸早已盖过印的婚书。
萧钰顿时翻了个白眼:“慎隐大人,官场如搭台唱戏,拜托别入戏太深。即便你我有圣旨婚约,可没有定案的事情,切莫太过当真。”
不过她嘴上说着不客气,心中却因他这句话,莫名轻松几分。
一早上的沉重氛围,在这一句带刺又无赖的调侃里,消散了不少。
两人并肩前行,没走几步,却见前方院门外,几道熟悉身影早已候在那里。
“白衍初”静立在晨光之中,身后立着慎隐府的护卫。春日的光照在他肩上,明明是一副熟悉的画面,像极了曾经那些她习惯回头看一眼就能安心的身影。
可此刻,萧钰的脚步却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她盯着那道身影,眼神里有一瞬空白,仿佛穿过了旧时光,又狠狠撞上了眼前的现实。
而身旁的耶律屋质显然察觉到了她的迟疑,眼神淡淡扫了那人一眼,忽地似笑非笑地开口,语气轻得仿佛扯着风声:
“上一次,也是在这宫门口,郡主与您的侍者,可是好好给了在下一个教训。”
那语气,分明是在回味某种被“联手对付”的奇耻大辱,却偏偏带着几分快意欣喜,好似明日就能迎来一场新的“角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