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千被掳来的百姓哭嚎着被赶到阵前,他们举着桌椅门板,成了移动的肉盾。*搜`搜,小/说\网? ?更`新+最¢全¨
城墙上的李柱看着一个抱着婴儿的妇人被刺刀逼着前进,手指扣在扳机上直发颤:“王班长,那孩子还在哭……”
“瞄准后面举刀的督战队。”
王石头的声音冷得像冰,“楚校长说过,先打掉狗腿子,狗就不会叫了。”
三百支燧发枪同时轰鸣,前排的沈家军督战队把总们像割麦子一样倒下。
但更多百姓被后面的匪兵推着撞向城墙,桌椅门板“砰砰”地砸在城砖上。
一个老汉刚爬到一半,门板突然断裂,他惨叫着跌落,正好砸在下面扛云梯的匪兵头上,当场砸死两个。
“上云梯!给老子爬!”
随着主将的吼声,竹制云梯密密麻麻搭上城墙,匪兵们踩着同伴的尸体向上攀爬。
王石头迎向第一个露头的匪兵,用枪托狠砸对方面门,只听“咔嚓”一声,那匪兵的鼻梁骨碎成粉末,却仍死死抓住枪管。
“狗日的!”
王石头抬腿猛踹,连人带梯一起翻倒,云梯上的匪兵像下饺子一样坠落,惨叫声混着骨头碎裂声在城下回荡。
城墙转角处,张老汉的燧发枪突然卡壳了。/天′禧·小-说!网- -更*新¢最`全\
一个满脸刺青的匪兵趁机攀上城头,弯刀直劈而下。
“张大爷!”
旁边的新兵李四郎用长枪一格,枪杆顿时被砍出深深的缺口。
张老汉趁机抄起腰间的火铳通条,用尽全身力气捅进匪兵眼眶,滚烫的脑浆溅了他一脸:
“还我儿子命来!他就是被你们在重庆砍了头!”
城下的沈家军开始骚动。
匪兵们看着越来越多的沈家军被铅弹打穿胸膛,肠子流了一地,忍不住对身边的同伴说:“哥,咱在重庆抢的银子够买两亩地了,要不……”
“闭嘴!”同伴一把捂住他的嘴,“督战队就在后面,敢退就砍头!”
但他的手却在发抖,眼睛不时瞟向后方堆积的辎重车,那里有他抢来的三箱绸缎。
这场攻防战持续到黄昏,沈家军丢下两千具尸体退去。
此时沈家军大营内,沈卫国一脚踹翻了帅案,酒菜泼了满地:
“废物!整整一天,连城头都没摸上去!”
他指着跪在地上的先锋副将,“你带的可是两万精锐!”
先锋副将浑身发抖:
“大帅,石柱的火铳太邪门了,射程远不说,还打得贼准……兄弟们还没靠近就被打死了不少……”
“放屁!”沈卫国拔出佩剑,“老子给你们发着饷银,养着你们,就是让你们来跟老子说邪门的?”
一直沉默的刘之勃赶紧上前拉住沈卫国的胳膊:
“大将军息怒,先锋官所言非虚。!幻*想′姬, ?追!最.新¨章\节¨楚轩的燧发枪确实比我们的火铳厉害太多,硬攻只会徒增伤亡。”
他指着地图,语气恳切,
“依我之见,不如放弃石柱,南下安南。昔年南宋遗臣张世杰便曾退守安南,今我等带二十万大军,携巴蜀财货,足以效仿古人,在安南另立基业。”
“南下?”
沈卫国甩开刘之勃的手,
“老子好不容易打下四川,现在去安南喝西北风?没听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沈某从一个知府做到大将军,岂能偏安蛮夷之地?”
“东翁此言差矣!”
刘之勃深吸一口气,引经据典道,“《史记》有云‘善战者因其势而利导之’。今楚轩据险而守,火器犀利,我军虽众,然皆乌合之众,久战必溃。
昔年王莽百万大军败于昆阳,皆因师出无名,军心涣散。我军若南下,一则避其锋芒,二则沿途劫掠江南财货,三则安南地广人稀,正可开疆拓土,此乃万全之策也。”
“够了!”沈卫国猛地一拍桌案,“江南?楚轩那小子在江南卖布赚了多少银子,你不知道?我们去江南,不是羊入虎口吗?老子就不信了,二十万大军还踏不平一个石柱!”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让成都城防营全体出动,担任督战队,谁敢后退,当场斩杀!三日之后,我要亲率大军,踏平石柱!”
刘之勃还想再劝,却被沈卫国挥手打断:
“不必多言!再敢言退者,斩!”
……
三日后的暴雨中,沈家军发起了第二次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