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勒缰绳,白马昂首长嘶,载着她威风凛凛地来到队伍最前方。
远处的阴勇见状,冷笑一声:“到底是毛头小子,骑着白马招摇过市,怕不是想给敌军当活靶子。”
“要不说这林火头年轻呢,估摸着就想着威风了,根本不知道这白马有多危险。”一旁的第五十八火头跟着附和,眼底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幽光。
“还是年轻啊。”别队火头则是惋惜地摇摇头。
陈杨舟神色淡然地目视前方,对那些窃窃私语置若罔闻。
“将军不敢骑白马,盖惧其易识也”的道理她岂会不懂?就是因为懂才会这么做。
这一路行军,谢执烽虽然沉默寡言,但既然编入她的火队,便是她陈杨舟要护的人。白马在战场上就是活靶子,她岂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兵往火坑里跳?更何况她比其他人更能应对一些突发情况。
管他是军奴还是什么,只要在她麾下一天,她就要护他周全!
旁边的郑三和李大山对视一眼,突然调转马头向后方疾驰而去。
不多时,马蹄声由远及近,二人各骑一匹白马归来。
陈杨舟见状先是一怔,继而会心一笑。
呜——
低沉的号角声再次响起。
先锋营校尉贺鑫猛地一勒缰绳,胯下战马人立而起,前蹄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度。
“弟兄们!”他嘶哑的吼声穿透凛冽的寒风,“想想我们一路走来,那些被屠戮的村庄!那些曝尸荒野的百姓!今日,就用渊狗的血——”
他猛地挥刀指向敌军阵地方向,“祭我大夏亡魂!杀光这些畜生!”
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脖子上青筋暴起,声音嘶哑得几乎破音。
“杀!”
“杀!!”
“杀!!!”
先锋营将士的怒吼震天动地。
这一路他们目睹了太多惨状,看遍了饿殍遍野,也看遍了易子而食,此时对北渊的恨,早已化作熊熊烈火。
沉重的城门在绞索声中缓缓开启,铁骑如决堤之水般涌出。
寒风卷起细雪,在肃杀的军阵间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