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这个做什么?”

许境灵愣了一下后，翻身坐起。¨b/x/k\a~n.s`h*u_.¨c.o\m.

伴随着他起身的动作，那一身的酒气和酒液都消散而去，衣袍也无风自摆，自动修整着边幅。

等许境灵坐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彻底清醒，恢复了那副仙风道骨的许长老模样。

“我认识一个朋友......”

“行了，行了。”许境灵打断了陈元的话，“要问什么赶紧问吧。”

陈元也不尴尬，直接开口问道：

“我听说大师伯你当年研究的道题是真灵？”

许境灵又掏出了葫芦，他闷了一口玉液：

“是的，我当年一个人搞的道题。”

“据我所知，大师伯你似乎一直研究的都是器道？”

“没错，那时候也是。”

“当时我研究上百年，都没整明白复合九品宝器的器灵问题——那毕竟不能算是一件宝器；一大堆宝器堆叠组合起来，无论是炼制一道还是多道器灵，驭使起来，效果都很不理想。”

“一次偶然的机会之下，我将真灵和器灵联系了起来，心想能不能通过研究真灵来触类旁通整出一些新型器灵来。“

“现在想来真是他妈的冷门研究，我当时一定是脑子抽了才整那个。”

陈元点了点头，

“但师伯你确实是这方面的天才，我看过这数十万年来的那些道题。~[a3>[,8?t?看>;书..\网?? *1@最a新°=-章%节?)更]1新}|;快?”

“单论器道，或许还有几位天才可与师伯你不相上下；但论对真灵的研究和理解，没人能出师伯之右。”

“嘿，小元，你还是这么惹人喜欢。”许境灵突然长叹一声，“但我更希望我在这方面没有一点天赋，哪怕我当初就那样老死。”

陈元默然。

以人魂炼器魂，以真灵充器灵，一位渡劫修士的灵魂完全足够充当九品复合宝器的器灵了。

十几万年前，大师伯誓死不从，不愿将此秘法上交仙宗。为此甚至不惜正面得罪风灵仙宗副宗主沈菱，差一点就要被镇压搜魂。

最后还是师祖出手，破天荒般收了大师伯作为徒弟，这场争斗这才不了了之。

当时大师伯被师祖收下，他们知道他一定会突破渡劫九重，寿命大增，逼问秘法之事不急。

没想到现在大师伯寿命将近，他们竟做出了这种小手段。

“可笑那些小家伙们，一副势要将整个风灵仙宗捅个对穿的气势，结果见了我之后怎么直接就放弃抵抗了？”

许境灵再次喝醉了。

“我就不该告诉那群混小子秘法的”，他骂骂咧咧的，“全死在我面前就死我面前吧，我能受不了这威胁？”

“不过整了个什么复合九品秘宝，真以为能捅上天去？”

许境灵似笑又似嘲弄，不过眼睛里泛着微光。?5/2.m+i¨a*n?h?u^a+t^a+n_g·.\c¨o-m/

“我去杀了沈菱。”

陈元突然出声道，说罢转身就要走。

“不可！”

许境灵出手拦住了陈元。

“现在他们都看着你呢，就等着你出手。”

一声长长的叹息后，他大口大口喝了数口酒。

“那几个混小子不争气，我的供奉都给他们了，还成不了大修士，死了活该。”

“小元你不能出事”，许境灵眯了眯眼睛，“我答应过小歌要照顾好你们两个的。”

“你们和小歌都还小——不像我们这些老东西，都活了这么些年了，死了也便死了。”

“等我也死了，你就只能自已照顾小言心和找你师父了。”

陈元忍不住开口：

“师祖真的不管吗？”

微风吹过，带起了灵雾峰山间的雾气。

“师尊他有他的苦衷。”

陈元摇了摇头，有什么苦衷他真不明白。

堂堂风之法则之主，真的连自已的徒弟都保不住吗？

如此也就罢了，为什么还不让他出手？

“也许我没有掀翻棋盘的实力，但我至少能将棋盘打出一个大窟窿，让他们不敢再这么随心所欲地对待我们。”

许境灵看懂了陈元的眼神，他同样回以眼神——这样的对话他们已经进行过不止一次。

“我知道小元你很厉害，但你一旦出手就绝对会死的；你死了你师父和小言心也彻底完了。”

见陈元还在犹豫，许境灵牙一咬，传音道：

“小歌捡回你的时候，我也在场，我知道你不是......”

“呼呼呼......”

和煦的微风突然急促起来，雾气翻涌，扑到了两人的脸上。

风声中，许境灵的声音宛如长叹。

“我们没有希望，但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