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良娣又哪里是什么蠢人呢?只听这话,就大概猜到了凶手是谁。·兰\兰~文^学* ¨已?发¢布_最.新?章/节?或者说,其实祁曜君的话只是证实了她心中的猜测罢了。
她颓然地匍匐在地,沉寂许久,她才重新爬起来,跪在祁曜君身前,恭恭敬敬给他磕了一个头。
“臣妾,愿等。”
“好,你既不是蠢人,那多余的话孤也就不说了,你只需安心等,孤会给你交代。”
这话表面听是安抚,实际则是警告。
安心等,意思是她接下来只能等,如果因为知道凶手是谁就擅自出手,那未来不管出了何事,他都不会手软。
祝良娣当然能听明白,她心如死灰地再度伏下身,重重磕了一个头。
“请殿下放心,臣妾知道以自己的能耐是杀不死她的,她死不掉,那死的便是臣妾,臣妾决不能死在她之前,否则九泉之下,无颜面见皇儿。”
府中这么多人,野心者不知凡几,真就没有人妄图杀死太子妃取而代之吗?
当然有,可惜那些人不管使出多少手段,那人始终稳得很。
祝良娣见过那些人的下场,也自认使不出比那些人更高明的手段,所以,她只能等。¨c¨m/s^x′s′.¢n_e*t~
祁曜君见她明白这其中的门道,点点头,转身离去。
出发前,他赏了祝良娣许多东西,给她另外安置院落,院中有独立的小佛堂。自此,祝良娣也彻底安静,不再疯疯癫癫胡言乱语,而是整日窝在佛堂祈福诵经。
祁曜君更是亲自去护国寺,为这个他还没来得及起名的孩子请了一盏长明灯,只愿它来世安好。
又以太子妃照看皇嗣不利为由,克扣了她两年份例,并夺其中馈之权,命她前往净慈寺,静心思过。
自此,太子府众人被下达封口令,不许任何人谈论此事,更不许有任何人扰祝良娣清净,违者,杀无赦。
后来他平定两广再归京,也该将安置在净慈寺的太子妃接回,但祁曜君和先帝都觉得不能再放任她一人独大,于是先帝和辛大将军做了交易,辛大将军嫡女辛雨笑作为太子侧妃,入祁府,与太子妃抗衡。
迎辛雨笑入太子府的当日,祁曜君便将太子妃的所作所为悉数告知,她也是整个太子府自下达封口令之后知道此事的第一人。祁曜君和贵妃承诺,他会保她一世荣华富贵,但她需要盯紧皇后,无论是如今的太子府后宅还是将来的后宫,都不可以再出现皇嗣被害之事。1\3·1?t`x~t?.^c+o!m¢
再后来他登了帝位,寥寥无几的几个知情者更是闭紧嘴巴。
祁曜君说到这儿,将头深深地埋进季月欢的肩窝。
“季月欢,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很无能,从前的祝良娣,观星台的你……可笑我明明知道凶手是谁,却要装作不知道,任由她们逍遥法外至今,呵。”
“有一说一,确实。”季月欢沉默两秒后点头。
祁曜君:“……”
当机立断的六个字,给祁曜君整不会了。
季月欢见他僵着不说话,疑惑了两秒,随后恍然:
“你不会是想听我跟你说,‘没关系啦你都是有苦衷的嘛’,这种话?”
祁曜君一时语塞。
因为在他的设想中确实是这样。
季月欢顿了顿,随后不知道怎么忽然笑了一下。
祁曜君看向她,季月欢却将他贴近自己的脑袋推开,让自己能更好地首视他的眼睛。
“祁曜君,你是上位者,我是被害者,你指望靠上位者低头来博取求得被害者的理解,这会减轻你心中的负罪感是吗?可被害者遭受的痛苦谁来理解呢?”
祁曜君只觉得季月欢的话有如重锤一般狠狠砸在他的心头,那么痛,却又振聋发聩。
他苦笑一声。
“你说得对。”
季月欢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所有的事情透过现象看本质,就是你无能,无论苦衷是什么,究其原因就是不够强大,因为不够强大所以被牵制,因为不够强大所以束手束脚,因为不够强大所以诸多考量。诚然这其中掺杂诸多因素,时也命也,可无能就是无能。”
祁曜君垂在身侧的拳无声收紧,又不自觉放开,如此几次之后,他还是颓然垂首。
“是。”
季月欢皱起眉,“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做什么?无能不是在骂你,是基于当下某些事实作出的客观评价,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在毫无作为的情况下示弱,以求得受害者的理解,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