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仲夷相撞,二人的呼吸俱凝滞了片刻。
她如何会不认识这双眼?
犹记得那晚宫宴后,隔着深重的雨雾,他携着赵无尘朝自己深深一揖,谢自己送去的那把伞。
此刻,赵仲夷依然同自己作揖,似乎与从前无异,但他还是借着这一躬身的动作别开了视线。
经年久别,他几乎都要想不起这位小殿下的模样了,只记得她的眸子很亮,亮得近乎有些发烫,而今自己伏于靖军中,更不堪直面于这样的眸光。
岁岁最是体度分寸,他既刻意要避,自己便当不知罢。
吴破盐一见赵仲夷出现在营内,大抵也能猜到其与江休言有过交手。
他端详了片刻营内的变化,径自走到江休言后方那一片方砖之上。
吴破盐蹲下身,没有片刻迟疑地将方砖打开,赵仲夷急步去拦,却听吴破盐道:“老赵头,殿下千里迢迢来塞,有什么见不得的?”
只见方砖缓缓揭开,却是一方兵符静卧于下。
吴破盐拿起兵符,问:“殿下想要此物?”
江休言只清浅掠过一眼,便阖了目不再看,抿唇不语。
于一个将领而言,兵权是最重要之物,他只不过是想寻账记罢了,无心搅出什么兵权之争。
岁岁见状轻牵过他的衣角,江休言睁开半目,原本岿然不动的身骨任岁岁牵往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