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江逾白追着秦泊淮跑了一路,看见他磕磕绊绊撞翻中餐店门口的花架,又踉踉跄跄碰倒居民楼下的告示牌。^z¨h¢a*o_h/a\o~z^h^a~n,.?c¢o-m-可秦泊淮的脚步却丝毫没有为之停留,反而越跑越快,在身侧带起一阵阵急风。“秦哥!你别跑!”“秦哥!你回来!”江逾白在身后追喊着,可秦泊淮始终发了狠似的往前跑,不知道要去哪里。这两天为了杜仲的事,江逾白昼夜不分,焦恼不安,身体素质断崖式下降,现在还没跑几步就已经开始大喘气儿了。江逾白一手叉腰,一手来回抚着胸口,心中无奈,准备回头去骑电瓶车来继续追秦泊淮。可就在他即将转头的那一瞬间,却看见秦泊淮直愣愣地向前倒去。江逾白眼睁睁看着原本即将消失在他视线中的秦泊淮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登时慌了神。“秦哥,秦哥你没事儿吧?”江逾白以最快的速度冲到秦泊淮身边,发现秦泊淮已经昏厥过去,脸上糊了一片泪。不管江逾白怎样叫秦泊淮,秦泊淮都毫无反应,好像睡死过去了一般。江逾白在最后一丝理智的支配下拨通了120。“秦泊淮?他怎么了?”江逾白正急得焦头烂额,听见有人叫秦泊淮的名字,心说来了帮手,如蒙恩赦般擡头,却发现来人是秦玉。虽说秦泊淮曾说过,秦玉是他哥,可江逾白还是隐隐约约察觉到,两人的关系并不融洽。江逾白甚至觉得,秦玉看秦泊淮的眼神莫名有些暧昧,透露着一股极强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像极了野狼拼命护及自己领域时那般富有侵略性。这实在算不上个好苗头。于是江逾白心有戒备,下意识攥紧了秦泊淮的衣角。“秦老师。”江逾白木木地冲秦玉点了点头。“他怎么了?”秦玉不动声色地推开了江逾白,把秦泊淮的肩膀搂进怀里。江逾白瘪了瘪嘴,不悦地说:“秦老师,我说你就别多管闲事了,秦哥和仲哥小两口吵架,你就别来掺和了。~q·u`s·h.u¨c*h,e`n¨g..^c\o?m`我已经叫了救护车,不劳你费心了。”江逾白以为擡出杜仲就能挫伤秦玉的殷勤,可他终究是小看秦玉的心理素质了。“哦,原来是和杜仲吵架了啊。”秦玉若有所思地笑着。“是啊,吵架归吵架,仲哥和秦哥的感情还是很好的,秦老师你就别再掺和他俩的事儿了,把秦哥交给我就好了。”江逾白伸手去拉秦泊淮,秦泊淮如一只毫无生命表征的娃娃一般被推来搡去。秦玉的手紧紧扣住秦泊淮的肩,看向江逾白眼神冰冷而狠戾。他的嘴一张一合,不慌不忙地说了些什么。江逾白震惊地瞪大了双眼,脱力地瘫坐在地上。“你……”江逾白张了张嘴,喉头却因愤恨而疼痛发紧,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秦玉虽是半蹲着,和江逾白处在同一视线水平之上。可江逾白却感觉此刻的秦玉宛如一个居高临下的帝王,充满逼人的威压。江逾白不记得救护车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记得他是怎样踉踉跄跄回到自己家里,江舟的表情是怎样的焦急,询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一夜的寒风格外猖獗,打落了窗台上的水仙,玻璃瓶碎了一地,碎渣被风裹着,泼在玻璃窗上。并非两败俱伤,而是飞蛾扑火。秦泊淮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四周亮白的墙壁有些刺眼。三月初了,冬天好像快要结束了。他偏头看了一眼窗外的枯树,顶端的一根枝桠分支处发出一点绿芽。春天好像真的快到了。连中开学满打满算已经一周了,但秦泊淮还在医院躺着,麻木得如同冻僵的眠虫。秦泊淮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理,大梦初醒一般的空洞,不知思索为何的沉寂,不愿张口的固执。江舟和江逾白来看过秦泊淮几次,提了一个果篮,带了一捧黄玫瑰,说了好些安慰的话。说了什么?哦,无非是些诸如“天下何处不相逢”的开导之辞。秦泊淮是什么反应呢?他掀了那个呆呆笨笨的果篮,把还滴着水珠的黄玫瑰砸在地上。′d-u¨s_h,u′8/8..\c?o′m_他声嘶力竭地冲江舟叫喊着,让江舟和江逾白滚出去,他说他们合起伙来把他蒙在鼓里,策划了这次蓄谋已久的离开。江舟红着眼眶退出了病房,轻轻带上了门。江逾白立在原地,半是无奈半是气愤地告诉秦泊淮,杜桢离开,他哥比任何人都要难过。可他哥有什么办法,人人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