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区
卡妮按住了口袋,心里生出一股轻微的庆幸。_a-i/l+e·x^i?a*o~s_h`u_o~.\c¢o?m′她的口袋深处,塞着一瓶小小试剂,流光溢彩的胶溶质地,与大遣资料上的样品照片不能说是毫不相干,只能说是一模一样。那一瞬间卡妮突然想,当个学霸真是不错,至少不用经历眼前这样的尴尬,真是一个敢做,一个敢夸。她不动声色,把瓶子又往口袋深处揣了揣。杜凯文拖着调子,又对毛兰兰的实验结果赞赏了几句,对于惜字如金的教务长来说,这已经算得上是青睐之情溢于言表了。气氛有些微妙,从视觉效果上说,卡妮是整个办公室里最庞大,最难忽略的一个,里三层外三层裹得像个熊,但此时此刻,她被两人唱着双簧一起无视,怎么看都是多余的那个。她看着毛兰兰那箱捧在手心当宝贝的垃圾,一言难尽,其实客观来说,这个实验是真的很难,比他们以往接的任务要难得多,从目前来看,就算有杜助教的指点和帮忙,毛兰兰距离顺利完成也有很大的差距,这是无论他怎么胡乱吹捧都改变不的事实,至少,科研队的人不瞎吧那杜凯文还能有什么办法,排除异己,帮毛兰兰飞升毛兰兰内心爽够了,这才转过身来,拔高音调,十分做作地说:“哎呀卡妮!你怎么在这里隔离区的人还能到处乱晃真晦气!”她边说边挥舞胳膊驱赶空气,卡妮习惯性地一脸木然,但毛兰兰却阴阳怪气地继续刁难:“啧啧,敏儿都死了,你还有心情来找杜教务问问题啊”卡妮猛地擡眸。那一瞬间,她那双黑漆漆的眼睛似乎发出灼人的强光,即使隔着厚厚的护目镜仍然有巨大的穿透力。毛兰兰竟瑟缩了一下,防备地问:“你,你干什么”平常卡妮总是缩在角落里,一副爱谁谁我都不在意的姿态,但此刻她直直地盯着自己,谁也想不到,这副小小身躯,这双清秀玲珑的眼眸,会在瞬间迸发出如此强大的震慑力,连胆大嚣张的毛兰兰都被镇住了。但毛兰兰僵了片刻,立刻就回过神,找回了盛气凌人的姿势,一手捋头发,一手毫无顾忌地戳向卡妮的防护服:“回你的隔离区去,怎么,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信使怎么用少在这儿传染瘟疫!”“我没得瘟疫!”卡妮咬着牙说,“敏儿也没有——她是死于谋杀!”死于蓄意的引诱和谋杀,死于这个世界最阴暗最真实的人性。毛兰兰一愣,这种回答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她完全不知作何反应,但在她背后,杜凯文悠闲地坐在黑色皮椅里,双手交叠在胸前,那表情意味深长,仿佛在看什么好戏。,6/1′k^s¨w′.`c\o′m,卡妮看了看眼前这两个人,突然觉得口干舌燥,白费力气。她从心底放弃了,轻声说:“算了……我走。”她笨拙地推开办公室的门,还撞上了门框,步伐歪歪扭扭地离开了。其实在她来之前,大齐嘱咐过她的。“杜凯文……我拿不准,我总觉得他可能要刁难你,反正无论他说什么,你别往心里去,哪怕他能说一点点线索也好,回头我跟你再一起想想办法,啊”大齐清爽的声音还在耳畔,但此刻卡妮踉踉跄跄地走在路上,只觉得自己是个笑话。她有很多事情想不通,她知道自己缺了很多信息,却甚至无从寻找。寒风吹过长廊,窗外一片萧索,卡妮默默走着,在心里嘲笑自己,要说这个三十八号寒潮,还真是自己的水逆,这一年来发生的事就没有一件不糟心的,她本来只是个浑浑噩噩的学生,基因实验能躲则躲,怎么却在短短一年内,被推上这么多身不由己的局面里当然,最让卡妮不安的,还是那些零碎出现过,又迅速消失不见的画面。那个幽暗的空间,那个穿着白大褂焦灼踱步的女人,那些情绪激动的争吵和对峙……这些记忆在寒潮来临前一天出现,整整一年都让心神不安。可惜她尝试了各种办法,终究是什么新东西也没想起来,休眠一年,再次复苏,也是毫无进展,好像有人察觉到了什么,在暗中将那扇门重新关严,之前从那里无意泄漏的画面,就跟着被重新锁回去,严严实实,滴水不漏。卡妮停下脚步,她已经走到廊桥下,再往前就是隔离区的大门了。她转头,目光茫然地来回看,远处的天灯广场一片安静,几架射灯在风中微微晃动,幽幽光影投射在地面,更显缥缈虚无。教学区那个方向也隐隐有些嘈杂的噪音,似乎有人在高谈阔论,空气中有消毒水和药品试剂的的味道……他们是在做实验吗——是啊,他们也在做金星沙,每个人都想做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