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孩子听力好像变差了,都怪那那个丧良心的男人,自己的儿子不学好,就来找我们女儿撒气!真希望他们能判死刑!”
庄恕点点头。徐抱秋对陆嘉弈叮咛了几句,便跟庄恕的司机一起出去。接着助理收到庄恕的指示,到门外守着。陆嘉弈方才直直地看向庄恕,小心翼翼地说:“庄姐姐……你今天过来是回复我的吗?”庄恕叹了口气,控制轮椅来到陆嘉弈的床边,尽可能靠近她,缓缓地说:“你一连三天给我打电话,我怀疑我不过来跟你说明白,你还是会给我打电话。”陆嘉弈想了想,说:“庄女士的意思是……你已经回复过我了?”“还没有。”陆嘉弈默了一默。“不过,今天确实是为了答复才过来的。”庄恕说,“我刚刚问过你的医生了,他说你记忆力减退得很厉害,有轻微的失语症表现,这些是有可能恢复的,前提是能够得到及时的后期干预和长期治疗。我得承认,你为了救陆嘉棋,付出了巨大的代价。”陆嘉弈漠然地听着。“在答复你之前,我得跟你说明白。”庄恕看了一眼陆嘉弈,看到她不知何时已倾下身子,微微蹙着眉头在努力听自己说话的模样,恻隐之心越发强烈起来。正如她刚才对陆嘉弈所说,前三天陆嘉弈天天给她打电话。第二次接到陆嘉弈的电话时,庄恕还以为她是来催回复的,可听下去就觉得不对劲了。“……能否请您配合我,假扮恋人关系。只要我能和她分手……”庄恕出于谨慎听了下去,故意提出异议:“我才刚说服施董同意给陆嘉棋一个机会,你就叫我转头得罪施董,我可做不到。”“庄董阅人无数,慧眼如炬,和英格打交道,应该能看得出她是什么样的人。英格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反悔的。”居然在认真解释,试图打消她的疑虑。庄恕听不出陆嘉弈有在开玩笑的意图,她也不认为陆嘉弈有多余的幽默细胞。陆嘉弈说自己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居然是真的。庄恕试探地说:“我们昨天见过面。”陆嘉弈忽然沉默了,半晌才响起声音,声音里透着鲜明的无措和尴尬:“我……昨天有找过你吗?那……我能问问庄女士的答复吗?如果是拒绝的话,那我就没办法了。我——”这样的反应不像作伪,直至刚才,陆嘉弈都还在维持着一张平静的假面具,如今她的面具被击碎了,呼吸节奏和谈话节奏完全乱了,试图直奔最后谈判。庄恕的心沉了下去,亏欠感和怜悯之情油然而生。第三天又一次接到陆嘉弈的电话时,庄恕真正地动了恻隐之心。她轻轻叹了口气,对陆嘉弈说:“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你还需要治病,需要付出高昂的费用,才有可能恢复到原来的大半水平?”陆嘉弈沉默了片刻,说:“庄女士认为我现在需要英格帮忙承担治疗的费用,不应该和她分手吗?”庄恕默认了。陆嘉弈垂下眼帘,像是讥讽地微笑了:“可是,谁来保证英格不会变心?”庄恕无言以对。这个问题,谁也保证不了。“我到现在,甚至都不知道英格到底喜欢我哪里。我现在变成这个样子,英格还会一直喜欢我吗?”“你赶走施董,得罪我,就不会有任何人帮你了。”陆嘉弈绞着手,沉默了好一会儿,说:“那就是我的命了。”“为什么非得和她分手呢?哪怕坚持到她不再喜欢你,她也会出于责任,继续为你承担医药费用的。”陆嘉弈擡起头,定定地看向庄恕。“庄女士,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你对陆嘉棋并不是爱情。”庄恕眉头一紧,瞪向陆嘉弈,一时之间却不知道作何回答。陆嘉弈轻声地说:“我——其实很喜欢她……我大概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被她迷住了,只是我不愿意承认。”庄恕一下子明白了陆嘉弈的心境。陆嘉弈想和英格分手,两人处境不相称是主要原因,另一个深层原因是陆嘉弈害怕看到英格不再爱她。“不仅仅是这个原因……我更害怕看到失态的自己。”“你可能认为自己的尊严很重要。”庄恕深深地看着陆嘉弈,“你会后悔的。你将来会发现在生活面前,尊严一分不值。”“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当好人来对我说教的吗?我不需要你的说教!”对上陆嘉弈烦躁恼怒的目光,庄恕暗叹,总归还是太年轻了。但这是陆嘉弈自己的选择,她只能尊重,也不可能干涉太多。“让我帮忙可以,不过你得为我解惑。”“什么?”“明白地说,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和你妹妹陆嘉棋之间关系这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