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下头,默默地擦了擦眼角的泪。
对不起了,我的战友们。
写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枪库里应该还有备用电台才对,于是我问向旁边正在装弹的余雷问道:
“电台你给放哪儿了?”
余雷一愣,然后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打开靠门边的一个枪柜,从里面拿出电台,开始摆弄起来。
起初电台里传来的全是杂音,余雷调试了一会儿,还是可以听到一些模糊的人声。
我让正在射击的人先停止射击。我们8个围在电台周围看他调整,随着他的摆弄,电台里传来一个女声:
“代码六三两三,代码六三两三,命令首接由军区下达,所有幸存部队向西城兵站集结,重复,所有幸存部队向西城兵站集结!”
我听完没有说话,走到窗边看了看,下面几乎躺满了被爆头的尸体,平时一天200发子弹的训练起到了效果,效率还算不错。
排长,我们要去集结吗?余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我回头看着他:
“你这不是废话嘛,不去集结,我们去哪儿?继续干活,该射击的射击,该装弹的装弹,余雷,你试试看能不能联系上其他兄弟部队?”
所有人重新动了起来。
余雷似乎还想说点什么,我没搭理他。
继续靠着枪柜写我的日记,写了还没100个字呢,余雷抱着电台凑到我身边说道:
一排长,咱俩商量个事儿呗。
“有屁你就放”。我继续盯着本子,看自己写的流水账。
余雷靠在我旁边坐下,把电台摆在脚前说道:
排长你看,咱们现在这情况,搞不好全国都己经沦陷了。
“你怎么知道全国都沦陷了?”我放下本子看着他。
他把电台上的耳机递给我,我放在耳边,耳机里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着目前全国进入紧急状态之类之类的,大多数都听不太清楚,应该是地方某个电台的播报。
“就算是这样,那又怎么样?刚才没听到命令吗,我们当兵的执行命令就行了”。
我说着把耳机还给他。
余雷眼中闪着一抹精光:
排长,你别这么死脑筋啊,你想啊,我们现在这种情况,这一个营就剩我们这几个人了,去了也没多大用啊,我们这儿有武器,有弹药,2楼的战备库里边有储存物资,够咱们生活好久了。
我抬手准备扇他,想了一下,没打下去,只是对他说:
“哼,我还真没看出来啊,你小子后脑勺上居然还特么有反骨,行啊,一个小时后我们开个小会,你可以跟大家提出这个建议。
“如果他们中有人愿意跟你留下来,我都不拦着,如果没有的话,他们听到你这个想法,会怎么对待你,我也不会拦着”。
“我希望你记住,你是一个兵!”
“去通知其他人,然后继续调试你的电台,看能不能联系到其他兄弟部队”。
余雷张了张嘴,好像想要说什么,但又没说出来,站起来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去给其他人传达我刚才的话。
我冷冷的从后面看着他,真有种想一枪毙了他的冲动。
在一个连队待了三年。一首都觉得他跟我们之间隔着点儿东西,但没想到我们居然区别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