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 秦华挑眉,从袖中摸出亦晨留下的算盘,算珠上还沾着未干的胡麻籽油,“那你说说,这算盘第三根横梁为什么刻着 ‘菲菲莫急’ 四个字?”
杨菲菲猛地转身,发间琉璃簪子甩过一道弧线:“臣、臣去查商道了!” 她跺着脚往外走,裙摆带起的风差点吹翻桌上的胶州海图。秦华望着她的背影轻笑,知道这姑娘的心思,就像她从波斯带回的琉璃灯,明明白白地映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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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秦华登上玄武门,望着商盟的灯笼在街巷连成冰轮形状的光带。他摸出亦晨留的密信,信末画着个正在追骆驼的小老虎 —— 那是李璇玑的恶作剧。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混着隐约的驼铃,恍惚间又回到了陇右酒坊的夜晚,那时他们算的是如何用冰轮车赚第一桶金,而不是如今的万里江山。
千里之外的胶州半岛,亦晨和李璇玑正坐在礁石上。东海的浪花拍打着岸边的冰轮印记,那是用商盟的胡麻籽油混着海沙刻的。李璇玑褪去银甲,穿着亦晨从陇右带来的棉麻长袍,腰间别着的不是响铃箭,而是刻着 “晨” 字的黄铜望远镜。
“你说杨菲菲现在是不是在摔算盘?” 李璇玑望着海天相接处的鱼肚白,镜筒里映着初升的朝阳。
亦晨拨动袖中算盘,算珠声与浪声应和:“何止摔算盘,怕是连波斯带回来的琉璃灯都要砸了。” 他忽然指向海面,几艘挂着冰轮旗的商船正驶向远方,“不过她很快就会发现,胶州的商道账册,早就在我留给她的算盘里夹着。”
晨雾渐散,朝阳跃出海面。李璇玑看着亦晨发间的几根白发,忽然想起碎叶城的烽火里,他为了算清敌军粮道三天未合眼;想起军校演武场,他蹲在地上用算盘教学员画阵型。原来有些喜欢,就像他袖中永远算不完的账,藏在每颗算珠的碰撞里。
“该走了,” 亦晨站起身,拍了拍沾满海沙的青衫,“商盟的船队该来接我们去琉球了。听说那里的百姓,还以为冰轮是天上的星宿。”
李璇玑点头,捡起脚边的望远镜,镜筒上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算尽天下事,难算女儿心。” 她忽然轻笑,知道这是亦晨故意刻的,就像他明知道杨菲菲的心思,却偏要躲到这海平线旁,让那个火急火燎的波斯商人,在长安城里上演一出追夫好戏。
当第一缕阳光铺满胶州半岛时,远处传来商盟船队的号角声。亦晨和李璇玑相视而笑,携手走向海边。他们的身后,是渐渐消散的夜雾;他们的前方,是波光粼粼的东海。而在千里之外的长安,秦华望着东方的曙光,忽然明白,所谓帝王的权谋,不过是给这两个喜欢躲懒的聪明人,找些有趣的麻烦 —— 比如让杨菲菲带着整个商盟,满天下地追着他们算账本。
(第一部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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